良久,他在叶琮新忐忑不安的凝望着摇头:「我不知道。」
没人知道这句不知道究竟是在回答当初没能得到答案的叶琮鄞,还?是在回答眼前的震惊惶恐的叶琮新,他就像是个年迈到已经糊涂的老人,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又摇着头,蹒跚着离开。
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叶琮新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无论是什么,至少要打住叶城此刻的胡思乱想。
可他做不到,胆怯如影随形,操控着大脑,让他不能动弹。
他一直丶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胆怯丶懦弱,毫无承担力。
即便这些年,跟在叶城的身边,被悉心教导,却也只学会了些许皮毛,在人前伪装出?了那副被旁人夸赞的假象。
可若是将那层假面戳破,就能瞧见,他内里的无能与难堪大任。
「你叫什么名?字?」
突兀的,走廊里再度传来声?音。
叶城不知为何,停在了那间鲜少有人居住的卧室,握着门?把手,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叶琮新一脸茫然,不明白叶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犹豫片刻,疑心叶城是不是病糊涂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叶琮新,爸爸,我是琮新。」
「不对。」叶城摇头,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重?复了一遍:「不对。」
「你不姓叶,你姓郑。」他说,「你也不叫琮新。」
「我只有一个孩子?,是叶琮鄞,他没有什么哥哥弟弟。」
倘若说,在此之前,叶琮新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如今,他是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
叶城说的话,和?那天,他怒急之下,同琮鄞说「断绝关系」有什么差别?
有差别的。
很快,叶琮新就在心底反驳。
即便口头将话说的再过分?,一脉相承的血缘始终是无法切割的关系,可他呢?
他和?叶城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三言两语,就能彻底的划清所有界线。
「爸……」
叶城抬手,打断了没能说完的话,他问:「你自己还?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吗?」
并非是嘲讽,而仅仅是真心实?意的疑问。
这个他曾经的好友唯一的孩子?,分?明是长到十几岁才接到他家来的,他为什么要给人改名?,而叶琮新,又为什么就那样轻易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