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对方的声音还没落下,已经变成红色耗子的寻宝鼠已经惊叫着朝邬九思冲了过来。它血色滴答滴答的皮毛蹭在邬九思裤腿上,转瞬又被修士用灵气托起丶来到对方面前。
寻宝鼠叫:「吱吱吱知!」
邬九思问:「是阿禾出事了吗?」
寻宝鼠朝着后方扭头:「吱吱吱吱!」
邬九思看明白了。他神色沉下,一面再度抛起灵扇丶稳稳踩住扇面,一面与赫连随联络:「……师兄,阿禾的灵宠在太清峰等我。它……阿禾果真是出事了,我们正在去他如今所在的地方。」
赫连随近乎立刻便有了回应:「九思!莫要直接离开天一宗!」
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以邬九思的身份,天一宗内谁不敬重?就连历来与他们不睦的无极峰,面儿上也要老老实实叫一句「真人」。作为他的徒弟,「陈禾」又怎会出事?……赫连随以正常思路考虑,认为对方应该是在师弟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宗门,这才遇了埋伏。
至于伤害小师侄的家伙究竟是人还是兽,这对赫连随而言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他知道,对方死定了。
当然,在这同时,师弟也绝不能再出事。
和方才他回复的速度一样,邬九思的信符也飞速回到赫连随身边。
他做好了师弟犯犟丶不愿听自己的话的心理准备。也无妨,师尊在听到第一句传信的时候赶去太清峰了,自己只不过是落在了后面。相信九思很快就会被师尊拦住,在那之后要怎么营救小师侄都是易事。
偏偏这下子,师弟说的是:「阿禾的灵宠,仿佛要带我去后山。」
赫连随一愣。
「后山?」他脱口而出,「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
别说旁人了,就连邬九思也抱有这样的疑惑。
在天一宗,这两个字其实是一个非常笼统的称呼。所有不属于某个峰头势力的山,都可以被称作「后山」。
不过,寻宝鼠指向的方向明显不只这么简单。久违的,邬九思再度听到了自己「咚咚」狂跳的心脏声。他已经分不清这是因为担忧徒弟,还是因为自己隐约到了「天人感应」的真相,再或者说——
邬九思已经发现了。
自己眼下要去的地方,似乎,好像。
正是他的父亲母亲丶无数天一尊者闭关的灵脉所在。
……
……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郁青的思绪开始断断续续。
最初那会儿,他还能感觉到寻宝鼠撕咬自己血肉的动静。明知自己必死,他这会儿便能苦中作乐:「吱吱行不行啊?那么小的身板儿,连牙都小小的,吃了我半天,我怎么都感觉不到疼呢?」
「吱吱……吱吱……」
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郁青总觉得被自己压在身体下面丶试图将其隐藏起来的寻宝鼠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