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烟身的手指变得苍白,她似刚从溺水的状态中醒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声线如同那白烟一样漂浮:
“如果故事的开始是错误的,那么结局一定也是破碎的。春夏秋冬,度过了最最鼎盛的夏季,以后就只会走向秋天和死亡。”
梁风没有把故事的结局完全地讲出来,她长久地看着烟雨朦胧的远方,回想起久木和凛子在秋天时第二次去往轻井泽的景象。
梅雨季节时爱意达到顶峰,而后决定一同与家里坦白、重获自由。
却在秋天到之时,再次一同来到轻井泽相约自杀。
坦白就能获得新生吗?
梁风无数次自问。
好歹,久木和凛子是相爱的。
而他们呢?
他们有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有。
沈颐洲没有理由对她和他仁慈,坦白她和他会彻底一无所有、一败涂地、一地狼籍。
倒不如,就让这一切就停止在最最鼎盛的夏天。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局了。不用面对满目狼藉的真相,不用发生歇斯底里的争吵。
他们昨天还能那样热烈地将彼此互相深嵌,像是从未有过芥蒂,像是从未有过别离。
那就让这一切结束在此刻,也就不用走向真正的冬天了。
梁风轻轻地笑了起来,断断续续的笑声,让她重新从溺水的状态活了过来。
她回眸,看向沈颐洲。
眼帘微微垂着,细密的雨帘中,他从始至终都在无声地看着她。
叫她想起很多次,她从熙攘的人群中看见他。
漫不经心、轻言慢笑。
那样悬在天上的、浮于人世烟火之外的男人。
时常低垂的眼眸,看过来,就让她心跳落空。
也如此刻。
梁风无法、也不能否认,即使此时此刻,她都在不自觉中轻轻屏住了呼吸。
而后,朝他轻轻挽起了嘴角。
至少最后一次,想叫他记住自己开心的模样。
“沈颐洲。”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
沈颐洲冷静地凝视着她。
梁风抿了抿嘴唇,缓声道:“我打算去伦敦读书了。”她垂眸笑了笑,又看向他:“谢谢你。”
沈颐洲手中的烟身因潮湿终于被折成两段,无声落地。潮湿的一段距离,他声音也变得遥远而冰冷。
可脸上仍是拂着淡淡的笑的:“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