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灯刺破骑楼间的暮色,在蒸腾的艇仔粥雾气里投下粼粼光斑。江河踏着鼓点登场,雪白中山装领口的银线祥龙随着动作游弋,铜纽扣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当《大侠霍元甲》的前奏如惊雷炸响,他扯开领带的动作惊起满场欢呼,台下阿伯们拍得八仙桌哐当作响,集体吼出"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的瞬间,震得骑楼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连珠江对岸的灯火都似乎跟着颤动起来。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睁开眼吧,小心看吧
哪个愿臣虏自认
因为畏缩与忍让
人家骄气日盛
开口叫吧,高声叫吧
这里是全国皆兵
历来强盗要侵入
最终必送命
万里长城永不倒
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丽叠彩锋岭
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冲开血路,挥手上吧
要致力国家中兴
岂让国土再遭践踏
个个负起使命
万里长城永不倒
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丽叠彩锋岭
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冲开血路,挥手上吧
要致力国家中兴
岂让国土再遭践踏
这睡狮已渐已醒
追光灯下,江河雪白中山装上的银线祥龙随胸腔震动而游弋,当"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的唱词从他喉间迸发,骑楼廊下的铜铃突然集体震颤。前排攥着搪瓷缸的阿伯们猛地站起身,茶渍泼在蓝布衫上浑然不觉,布满老茧的手掌拍得八仙桌咚咚作响——这句歌词像把锈钝的钥匙,突然拧开了一代人积压心底的情绪:虎门销烟的硝烟、租界区屈辱的界碑、黄浦江上横行的外国军舰,此刻都化作合唱声里震颤的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