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望着挡风玻璃上的霜花,想起昨夜阿生往他大衣口袋塞的暖手袋——此刻正躺在驾驶台抽屉里,和这老切诺基的暖气一样,默默烘着异乡人冻僵的关节。
办妥入住手续时,凌晨将房卡塞进刘冠亭上衣内袋。
二楼餐厅的玻璃蒙着白雾,推开木门瞬间,混着炭火气的暖香扑面而来,穿蓝布衫的伙计正端着砂锅从后厨出来,砂锅盖沿溢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珠。
"
几位老板坐这儿!
"
伙计领他们到临窗圆桌,竹筷套上印着褪色的"
沙河大饭店"
字样。
凌晨熟稔地翻开菜单,泛黄的纸页间飘出酱油与陈醋的混合气息。
阿昌突然指着玻璃上的冰花笑:"
这纹路倒像咱们调音台的波形图。
"
"
先上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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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冲伙计比了个手势,转头对刘冠亭解释:"
今日是莲藕花生猪骨煲,用白云山泉水熬了三小时。
"
说话间,砂锅盖被掀开,乳白的汤面上浮着油润的莲藕片,花生吸饱了汤汁,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
蒸汽氤氲中,能看见汤里的猪骨缝隙都透着骨髓的油光,勺柄碰撞砂锅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
试试这道白云猪手。
"
凌晨夹起晶亮的猪手块,醋汁在瓷盘上洇出浅红的纹路。
刘
冠亭咬下时,冰凉爽脆的猪皮在齿间发出轻响,酸甜中带着子姜的微辣,后颈的寒气瞬间被驱散。
阿昌的筷子突然停在半空:"
这酸味像不像咱们录音棚的防喷网?"
众人哄笑时,凌晨示意伙计端上沙河粉的五种做法。
最先上桌的是干炒牛河,镬气焦香混着芽菜的清甜,河粉边缘带着恰到好处的焦痕;凉瓜鸡茸河的碧绿芡汁裹着绵密的苦瓜丁,入口先苦后甘;五柳河的糖醋汁在瓷碟边缘凝成糖霜,炸过的河粉吸饱了酱汁却不失酥脆。
最妙的是豉油皇炒面,细如发丝的面线裹着琥珀色的酱汁,与银芽、韭黄翻炒得根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