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珠江依旧在夜色中流淌,偶尔传来渡轮的汽笛声。
林沬将曲谱贴在心口,那些交织着创作激情与隐秘情愫的时光,早已化作她歌声里最动人的注脚。
她知道,唯有在音乐之路上不断攀登,才能不负这些凝聚着心血与深情的传世之作,不负那个在幕后为她点亮整个音乐星空的人。
想起那天中午珠江边的秋风裹挟着咸湿气息涌进凌晨的工作室,林沬与凌晨相拥在床上未醒,突然,被星海音乐学院的谷老师来访而中断,谷老师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定格在林沬绯红的脸颊和凌乱的发丝上,喉结重重滚动:"
跟我回学校!
"
"
你看看现在的样子!
香港电台循环播放你的歌,报纸头版都是你的新闻,但是你还是一个大学生,才二十岁就被名利冲昏了头?难道你不想更进一步?”
林沬张了张嘴,凌晨慌忙起身的动作在身后戛然而止。
谷老师猛地扯下眼镜,露出泛红的眼眶:"
二十岁就站在巅峰,你以为是幸运?那些被名利啃噬的苗子,我见过太多!
"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工作室里回响,惊得珠江对岸的霓虹都跟着晃了晃。
琴房里属于林沬的位置如今只余清冷月光。
回到星海音乐学院的她将自己锁进琴房,每日抱着厚重的《民族音乐理论》穿行在教学楼间。
当《千千厥歌》的旋律从校园广播
里飘出,她总会攥紧琴谱加快脚步,指甲在纸页上压出深深的月牙痕。
谷老师看着课堂上专注记笔记的少女,终于在某天递来温热的姜茶:"
能在最红的时候转身,比拿十个金曲奖都难。
"
林沬低头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想起凌晨工作室里未完成的曲稿,眼眶泛起酸涩。
她开始尝试将粤剧唱腔融入现代编曲,在传统工尺谱与五线谱的碰撞中,将思念熬成新的旋律。
琴房的玻璃窗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乐谱修订稿。
林沬指尖下流淌出的不再是迎合市场的流行曲,而是带着学院派严谨与创新的作品。
她知道,暂时放下聚光灯的璀璨,才能在音乐的土壤里扎下更深的根。
这份在盛名中急流勇退的清醒,让二十岁的她走出了比领奖台更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