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房门是木门,锁式简单,被李见珩一脚踹开了——
月光下,刀面一寒,血色刺目。
犹是李见珩见过这世上形形色色的疯子,也被眼前那一幕惊了一瞬,下意识向后退一步,才稳住心神。
笑声是段澜发出的,轻而诡谲,见他来了,才缓缓停下。
他看见小猫倒在血泊里,顾不上别的,先将它整个托起,从一地狼藉中随手扯出一件棉质t恤,压住了伤口。
它的呼吸很虚弱。
沈崇这时赶到,被李见珩拦在门口。李见珩谁也不让进,只让他送小猫到动物医院去:“去华农的那一家,赶快。”
“那我哥——”
“这里我在,你不要管。”
他一回身,却看见段澜已经爬起来了:
行尸走肉一般,他拎着那把菜刀,拖着步子往厨房走。
李见珩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你要做什么?”
“洗刀。”他说。
“别洗了。”
“洗刀。”他又沉默地重复了一遍。
李见珩一把钳住他的手腕:“我他妈说别洗了!”
可段澜也丝毫不退让,反手挣开他。
两个人就扭打起来。
他手里拿着刀,李见珩倒不害怕,他不害怕自己流血,只怕段澜不小心伤到自己,因此眼疾手快别了一下,菜刀就飞出去,溅了一条血花。
段澜被他扑倒在地上,被他死死压制着,怒而吼道:“你凭什么管我!”
说罢,张嘴在李见珩手臂上咬了一口。
李见珩哪里料到这人竟有如此无耻行径,像条疯狗,一时间“嘶”了一声,手上力气一松,就被段澜挣开了。
他一把推开李见珩,冲到客厅里,朝地上的玻璃酒瓶撒气。玻璃酒瓶“咣啷”相撞,他还觉得不解气,弯腰捡起来一只,甩手就冲着墙上砸出去。
一声脆响,满屋静寂。
只余段澜重而急的喘息声。
李见珩叹了口气,沉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隐约看见段澜在月色中举起手,那双手上沾满粘稠鲜血。他平静盯着那些血迹:“像我这样的人,存在没有意义。我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怪物不应该在街上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