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讶然:“女君去荀府做甚?”
“自是将姊姊接回来。”
赵茹冷冷道,“都动手了,莫非还要将姊姊留在荀府中受苦?”
侍婢犹豫道:“可夫人说过,此事待千秋节回去之后再处置,女君就算要去,也该先向夫人禀报。”
“不必禀报。”
赵茹道,“母亲到大长公主宫中去了,一时不得空闲。我先去将姊姊借出来,旁事日后再说。”
侍婢见赵茹神色坚定,忙应下,去吩咐备车。
赵茹也不再耽搁,叫来跟从的仆人,吩咐他们向杨氏告知自己的去向,然后,往停驻车马的宫门外而去。
可没走几步,前方开满花树的小径上忽而走来几个身影,与赵茹正正相遇。
“这不是阿茹?”
走在前面的一个女子她,露出笑意,“这般匆忙,不知去何处?”
看到她们,赵茹脸上的神色僵了僵。
这几位闺秀,都出身高门,与赵茹自幼相识。
京中的门第众多,每个说出去似乎都有些渊源,但能称之为高门的,只是少数。故而高门的贵妇和闺秀自成圈子,每到聚宴,也总会遇上。
既然是圈子,自然少不得勾心斗角和攀比。对于女眷们来说,吃穿用度、族人的升迁以及儿女嫁娶,都是攀比的重头。
杨氏先前一向将广陵王联姻视为囊中之物,在贵眷的圈子中早已经不是秘密。这几位闺秀,一向对赵茹又羡又妒。如今之事,无疑是拂了杨氏和赵茹的面子,她们自然也不会放过羞辱的机会。
“我在席上坐久了,到园中去走一走。”
赵茹收起匆忙之色,矜持道。
“是么?”
一人轻笑,“我方才见你那侍婢行色匆匆,似乎备车去了,莫不是出了何事,你要离开此处?”
“阿茹许是要去见广陵王。”
另一人道,“上次阿茹的母亲不是说了?广陵王在朔方待阿茹甚是和善,还时常说话。”
“可广陵王到水榭那边去了,却不在此处。”
“倒也是。”
最先说话的那位闺秀望着赵茹,目光讥诮,“阿茹,广陵王身边那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有人说她是狐狸变的妖妇,专为蛊惑广陵王而来。我等听了,还觉得可笑。要嫁给广陵王的,是你才对、?”
“就是,”旁人笑着附和,“若那位妖妇在此处便好了,阿茹你与她当面对质对质,看看谁才是那正经的王妃。”
赵茹看着她们,面色微微发白。
她维持着神色的镇定,淡淡道:“广陵王之事,与我无关。”
说罢,便要走过去。
可闺秀们却不让步,一人挡在她面前,不紧不慢道:“我等话也不曾说完,你急着走做甚?”
说罢,她竟伸手,将赵茹往后推一把。
赵茹身量不及那闺秀,踉跄一下。那闺秀还待上前,突然,一人从花树丛中走出来,将那闺秀挡住。
待众人看清,倏而一惊。
虞嫣看着她们,似笑非笑:“方才诸位说有一位妖妇蛊惑了广陵王,还要这位赵女君与她对质。妾恰好与广陵王相熟,那妖妇是谁,不若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