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不要命的家伙?”季拈商喝了一口酒。
那酒坛很眼熟,正是沈怀弃从客栈提走没来得及开封那个。
“大哥……二哥?”沈怀弃愣愣地看着马车里的两人。
崔亦笑抱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白兔,戏谑地看着沈怀弃:“你倒是胆子不小,竟然跟踪起岭南苏家的两把鬼剪刀来了?”
“他们有提到梁门,而且又是苏家的人,我想可能和大哥有关……”沈怀弃急忙解释,然后却突然卡住:“鬼剪刀?他们就是鬼剪刀苏绝和苏上?”
“是啊,随便哪一只都能一只手剪了你的小命。”季拈商笑着说,把凤求凰递还到沈怀弃手里,“不过你若是使这把剑,或许还是有可能保得住性命——拿好了。”
“大哥你们救了我?”
“废话,晚一步带走你,你现在就已经是只鬼了,”崔亦笑摸摸那兔子的耳朵,淡淡扫了沈怀弃一眼,“他们早就发现你在跟踪了。”
说着,崔亦笑心中掂量道:若一定要和那两只鬼剪刀交手,恐怕要兄弟三人合力才拿得下。
沈怀弃顿时轻松地笑了,有他两个大哥在,那就不需要他去担心什么了。
“我们这是去哪?”沈怀弃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望了望。
季拈商把酒坛子翻转过来倒了倒,说:“扶城,大概再过一天就到了。”
“一天?!”沈怀弃一愣,他到底睡了多久啊?要知道,从益州到扶城,就算是快马加鞭都要七天左右!
“是啊,”季拈商得意地笑笑,“我们很快吧?”
崔亦笑哼了一声。
——当然快,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已经累死了好几匹马了。
累死一批,他们就背着沈怀弃凭着轻功前行一阵,再买下一批注定要累死的马——真是想不快都不行!而且他崔亦笑肯掏钱买的马,那可都是千里挑一的。
“我……我睡了多久啊?”沈怀弃呆呆地问。
“中了我一针,你昏迷了四天。”崔亦笑说。
季拈商立刻笑道:“记得一年前我也中过一针,只昏了三天。”
崔亦笑扬唇讥讽地看着季拈商,似乎在说:有什么好得意的?
“怪不得……”沈怀弃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不得什么?”季拈商问。
“怪不得我肚子那么饿……”似乎回应沈怀弃的话一般,“咕噜”的声音响得恰到好处。
崔亦笑向窗外看了一眼,说:“刚好这里有个小镇,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
季拈商灿烂一笑,摇了摇空掉的酒葫芦:“正合我意。”
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这个小镇的客栈门前,季拈商下车后拍拍那匹幸运的马,说:“你的运气可比你的同类好很多。虽然跑了那么久,但至少没有被活活累死。”
崔亦笑订了三间上房,抱着那兔子点了一桌子菜,然后扔了锭银子给那店小二:“去买半斤牛肉来,要最新鲜的。”
“小店有牛肉,公子若是要……”
“那就弄半斤新鲜的来。”
季拈商连忙拉住匆匆忙忙的店小二,好心提醒道:“这位公子要的是生牛肉,从刚杀的牛身上割下来的那一种。”
“啊?是……是……”店小二一愣,但还是点着头跑到后院去了。
回头望了那三位公子一眼,店小二有些感叹:原来世上还有长得那么俊朗的人。
“要生牛肉做什么?”沈怀弃不解地问,手里抓着一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喂兔子。”崔亦笑把怀里的兔子放到桌上,那兔子东嗅嗅西嗅嗅,红色的三瓣嘴动了几下。
似乎有些不满没有它可以吃的东西,于是那兔子索性一闭眼,假寐起来。
“兔子……是吃萝卜的吧?”沈怀弃睁圆了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