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啸风见季拈商不肯喝血,另一只手立刻捏住了季拈商的下颚,将他的嘴强行掰开。
血终于流进了季拈商的嘴里,季探卿于是又哭又笑,渐渐昏死过去。
醒来,季探卿发现自己睡在柴房,手腕被草草包扎过,看那样子已经过了很久。
大哥呢?应该没事了吧?自己的血里有尤味草的药性,季拈商喝了一定会没事的。
——爹呢?他还会想看到自己吗?他早就知道爹不喜欢他,正如爹不喜欢他娘苏绾一样。他和苏绾在这个季庄里,本就该是多余的。
现在,他娘又逼死了顾姨,逼死了大哥的亲娘,那个温柔和蔼的女人……
“爹会杀了我……”季探卿喃喃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肩膀痛得要命。
是了,季啸风那一掌打断了他的肩骨。
就这样躺着,肚子里发出饥饿的吵闹声,肩膀有一种撕裂爆炸的痛,手腕的伤口也是又痛又痒,季探卿简直难受得想要死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定有一整天那么久——柴房外的天色暗了两次,门忽然开了。
季探卿费力地张开了眼。
是大哥!伸出手去,季探卿却发现面前那人眼色冰冷。
季探卿的手黯然垂下。
“管家,抱他回他以前的房间。”季拈商的语气让季探卿感到陌生,他怎么变得那么遥远,那么冰冷,那么让人不敢靠近了?
“少爷……可是老爷说……”
“我说抱他回他以前的房间。”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比带了怒意的声音更可怕。
“季啸风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他为什么不叫爹了?——大哥,你为什么不叫爹了?
被管家颤抖着抱起来,季探卿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季拈商。
“大哥……对不起……”经过季拈商身边,季探卿轻声道。
季拈商没有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季探卿心里一沉:大哥,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了。
回到熟悉的房间,管家小心翼翼地给季探卿盖好被子,转身看着季拈商:“少爷……”
“去端点补身子的药和吃的来。”季拈商走到床边,“让福伯去季庄外面找个好点的大夫来,说要接骨。”
“可是老爷……”
“我说了算!”
“……是!”
季拈商淡淡看着季探卿:“季庄以后没有二少爷了。”
季探卿只是笑,笑得很平静:“大哥……你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该死……”
“一切都与你无关。”
“可是顾姨她……”
“与你无关,”季拈商坐了下来,“我只知道我是喝了你的血活下来的。”
“大哥……”季探卿的视线模糊了。
“别在我面前哭,”季拈商冷冷道,“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哭。”
季探卿立刻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