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不好找吧?
他有个朋友在澳大利亚经营牧场,养牛和羊。这里靠海,风景很好,气候宜人,他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这幢小房子里。
这房子只有一层,顶上的阁楼对仲云霆来说形同虚设。屋内的摆设也很粗犷,和他从前的品味大不相同。只有窗台前的一副画架,和上面未完成的风景画,给这房子带来几许色彩。
仲平就很意外,您一直住这里?
仲云霆给他倒水,换着住,也会住到墨尔本去。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仲平的视线在那副画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回过头,仲云霆正微笑着望着他,他这才仔细地看他父亲。一件半旧的衬衫,套了工装背心,上面还有一些没洗干净的颜料。头发也有些长,有些潦草。
仲平微微皱眉,您跟以前变化很大。
仲云霆洒脱一笑,这里没什么人,这样比较方便。
您知道我为什么来?
陈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我先表一下态度。作为父亲,作为长辈,我是十分乐见于你们幸福的。
仲平的脸上慢慢勾起一丝讥诮,他往后靠在沙发背上。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当时也不赞同的。只是,你知道霏霏这个人的,她姑妈对她有恩,她肯定要回报的。为了阿巧嘛,她什么都肯做的。
仲平点头,那你是怎么妥协的呢?
我怕了。
面对仲平不解的目光,他重复道:我怕了。阿平,你还年轻,还不懂得世事无常。可我见得多了,霏霏也见得多了,我们都怕了。所以才会做了这,你认为很可笑的举动来。
那你们原来是怎么计划的?
等阿巧成年后,我们就会解除婚姻关系。就算你们没有遇到,我们也会在这两年离婚的。
话说到此处,似乎已是解释清楚了。
仲云霆还劝道:回去不要和霏霏吵架了,你们能走到一起,也很不容易的。
她怎么说的?
哭呢。说你凶她了。仲云霆笑着喝茶。
仲平嘟囔了一句恶人先告状,喝了一口茶,他又道:父亲,你瞒着我的只有这些了吗?
他抬头,略微有些惊讶,什么?
我和孙珊珊交往的时候,父亲似乎也乐见其成?
孙小姐也很好。我为什么要反对?
仲平脸上笑着,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他喝完杯中的茶,起身要走,仲云霆问,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仲平说完停了几秒,回头望向仲云霆,你准备的说辞非常完美,我为什么不信?
他转身走向那副未完成的画,仲云霆站了起来。
仲平说:很眼熟。好像陈霏也画过一副类似的?
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又似乎什么都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