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入冬以来,宋准会抱着我替我暖暖冻僵的耳朵和手脚,可是她现在走了,她不要我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太冷了。
宋准的好似乎在无形中已经侵入我的五脏六腑,我中毒了,宋准就是我的解药,这种毒太过痛苦,没有解药,我什么时候会死呢。
她说的话算话吗?她会来接我吗?
我蜷起双腿,努力汲取一丁点儿的温暖,我把宋准离开这件事归咎于宋余清和江泽流,可我能做什么,我又是单枪匹马了。
我还是单枪匹马的。
窗外有阳光泄进来,是开年来太阳第一次升起。
早晨滚到了地上惊醒的时候我正做梦,一时有些分不清楚梦和现实,我迷糊着声音喊宋准抱我,空气安静了半天我才想起来宋准已经走了。
我的手有些痒痒的,我挠了挠,有点痛。
今年冬天在最后一个月我还是生了冻疮,手肿的很丑。
我自己看了都嫌弃。
离毕业还有一个学期,明天又要开学,高三生几乎没有什么假期,年一过完,也就进入忙碌的百日备考阶段了。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每天都端着一杯温水趴在窗户期待熟悉的身影能出现,我假装这杯温水是宋准给我的,日子竟也不那么难过。
高三下学期开学两周,我申请了住校,拿着一点贫困补助金过活,也算是逃脱了那个家。
走的时候江泽流已经不想再管我,连一眼都懒得施舍。那时候宋余清刚生完孩子,焦虑症好了大半,一家三口抱着孩子乐,我成了局外人。
我心底冒出一个接一个邪恶的念头,尽管江泽流那样打我和我妈,还害得我妈死了,我也依旧希望自己可以拥有一份父爱。
但我注定拥有不了,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现在我会希望有个人要我,她来保护我,然后提着江泽流一家三口血淋淋的脑袋来迎娶我。
人的贪欲永远也满足不了。
我这么可怜,只有宋准会满足我,她闯入了我的世界,她活该。
可是怎么办呢,宋准希望宋余清过得好。
可她心里一定是厌恶的吧,我想要她和我一起惩罚江泽流,宋余清有一个宝宝了,还会很幸福的不是吗。
我这样说服我自己,企图不让自己愧于宋准,希望她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她也厌恶江泽流。
我不过是推她一把,也帮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