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苏七娘一露面,苏夫人脸上就带了笑,看得出她对这个女儿十分疼爱,此时便笑嗔道,“怎么还叫姐姐,这么没有礼数。”
苏七娘脸上一红,她一时情切,倒忘了这些,忙退了半步,就要矮身行礼。
三娘一把搀住,笑道:“妹妹何必多礼,咱们姐妹情也好,姑嫂情也罢,都是几世难修的缘分,妹妹有这个心,姐姐都记着。”
“这是给妹妹玩的,还望妹妹别嫌弃。”
是个羊脂玉雕的翠纱笼双蝶,蝶衣隐隐泛着赭黄,翅尾末端恰有一点红。
苏七娘瞧物件精致,笑着谢过,挨在三娘身边悄声细语。
被冷落许久的裴元娘这才上前,向苏夫人执礼问安。
苏夫人一颗心全扑在女儿身上,见女儿开怀饮笑,她心中泛喜,破天荒夸了元娘几句,倒让元娘耳根发热,手足无措起来。
大家话来语去聊了半日,因三夫人不宜劳累,期间只苏夫人由太夫人陪着进去瞧了瞧。
日头挂西,苏夫人带着苏七娘告辞,三娘和元娘陪着送到了垂花门前。
苏七娘拉着三娘再三依别,约定了时日再相聚才算作罢。
送走二人,三娘和元娘转身带着丫鬟婆子,穿过抄手游廊沿着花径缓步慢行。
“怎么没见大嫂和四弟妹呢?”
元娘诧异的看了三娘一眼:“二嫂不知道吗?易安堂中一位姨娘染病身亡,大嫂和四嫂都去料理了,连姗姐儿都托给了大房的姨娘照看。”
“易安堂?”
“在府里东南角,外面罩有一片紫叶林,那里是没有子女的太姨娘颐养天年的地方,因太姨娘们爱静,平日里很少有人去打扰的,也难怪二嫂不知了。”
这么说,秋茗那次碰到的婆子是从易安堂出来的?
“夫人。”绿绨遥遥的从雕花镂空影墙后小门走出来,稳着步子走到三娘面前,先向元娘含笑点头,才说道:“夫人,仇姨娘在梧桐苑等您多时了。”
仇姨娘?三娘疑惑的看向绿绨。
绿绨眼中郑重一凝,点了点头。
元娘瞧她们主仆眼色,便笑道:“二嫂先行吧,我还想去荣沁居陪陪母亲。”
“那也好。”三娘笑着应了,又嘱咐道,“母亲面前多说些欢喜的话,宽心宽身,自然好些。若瞧着母亲累了,就让秋茗带琪哥儿回梧桐苑吧。红绡,你随大姑娘走一趟,看三夫人那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三娘怕太夫人乍离了裴琪,心中失落,送苏夫人离去时便把裴琪留在了荣沁居陪伴太夫人。
红绡看了绿绨一眼,应道:“是。”
“二嫂放心,元娘省得。”
三娘笑笑,随绿绨从原路抄近返回。
“奴婢让绿珠去西院莫姨娘处请了老爷,谁知,老爷已经随吕掌柜出府查看货物,说是晚间再回,奴婢怕来不及,只得先请夫人回去稳住仇姨娘。”
“到底什么情况,你先说清楚。”
“老爷要把仇姨娘赶出府,连着仇姨娘带来的所有武婢一并送回原处。仇姨娘说若酉时还见不到夫人或者老爷,她便要自行离去。”
三娘身形微顿,脚下却没停:“老爷要赶走的武婢包括留香居的几个?”
绿绨不免诧异,夫人怎么知道留香居中有仇姨娘的武婢?她心中虽有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是今晚嗓子极好的那位还是仇姨娘?”
绿绨神色大变,猝然抬头,细细瞧着三娘,半晌才发出声音:“夫人……”
担忧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