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宏一拍桌子,沉下声:“那爱卿去?”
所有人噤若寒蝉。
只一人喃喃道:“皇上,源州通判任职已满,可将调任。”
这说话的和那通判同属一系,都是想安排自己人上,夏景宏自不例外,他一一驳了,左相和右相站出来,说可。
方子晨年轻是不错,资历浅也是真,但看过他殿试的卷子,左右两相同皇上所想一样。
当初只一题,乃西北战事。
战事起,民不聊生,大多考生写了,从南方调兵,前往西北共同御战。
可这话真是简单,朝国眼红大夏已久,先头不敢攻过来,是因为南边有秦家军坐镇。
秦家若是派兵过来,防护线就弱了,秦老将军再厉害,也难敌千军万马,朝国怕是会立马打过来,此举是拆了南墙补西墙。
有写征兵的,兵多了,西北自是会怂,可兵役和赋税一样,过重了,都要举民哀怨,此乃下下之举。
只方子晨卷子最为突出。
他只从两点出发。
先吃饱,然后搞经济,搞文化,发展起来,钱多了,把军队武装到牙齿。
改策略,把条件提上去,让人抢着来当兵。
国富民强,肖小自是不敢来犯
他以这两点为主干发散出去,枝干有补充,写得言之凿凿,夏景宏先头说让他守好涸洲,不鱼肉百姓就成。但私心里,还是渴望着他到了地方上,能做出些政绩来,可一想之前进京方子晨是不到中午不起来,早上赵哥儿怕他饿着,还让乖仔拿包子到床头掰了喂他,方子晨享受得像个大爷,懒得没眼看,还是得寻个人督促才行。
夏景宏‘一意孤行’,偏要给方子晨一个大施拳脚的机会,加之左右两相赞同,谁都不敢再阻止。
赵嵩自始至终都未说话,下了朝直接去方府,要外放的事儿,方子晨已经同赵哥儿说了。
涸洲危险,前儿去了几个官员都被打了,方子晨是不想淌这趟洪水的,可他能真的同夏景宏对着干吗?
人给他面子,把他当兄弟,就先招呼了声,不然一道圣旨过来,他再不愿都得去。
而且他也晓得,如今在京城能混得这么滋润,都是靠夏景宏和秦家,他做不出点事,恩宠难在,秦家也不能总护着他到老。
当初没地位,郑佩瑶小瞧他,还觉得他比不上李志城那狗日的,要是他牛一点,当初入京,他的赵哥儿就能牛逼哄哄的上侯府去,扇死郑晓燕了,他嚣张了一辈子,窝囊气儿实在是受不来,去涸洲一趟,再回来他就厉害了,到时候他几儿子,就能过他以前横着走的日子。
为了夫郎孩子,拼了。
路上他思前想后,回来同赵哥儿说,自己先行过去,等安定下来了,再把他和孩子接过去。
下月走也不过十二,正冷着,外头天寒地冻的,大人尚且还好,孩子如何顶得住,可赵哥儿听他说完了就不愿,闷闷的不说话,一宿都没理方子晨。
赵嵩来的时候方子晨还哄着赵哥儿,赵嵩喊他出来,拍着他的肩膀,满脸欣慰连声道:“好,好。”
好啥?
方子晨被他拍懵了。
赵嵩只以为前儿吃饭说了涸洲的事儿,方子晨心系百姓,跑皇上跟前自动请缨。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该为国为民,他要再年轻十岁,这儿怕是已经在涸洲路上了
方子晨看他热泪盈眶,满目欣赏,就知道他误会了,心中还有点虚。
这事儿乖仔不晓得从哪儿听到了,晚上回来就抱着方子晨不撒手。
如今虽是有三个孩子了,那两小子丑是丑,但方子晨也是爱的,可最稀罕的还是前头这一个。
他抱起乖仔:“怎么了?”
乖仔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他脖颈边,闷闷不乐道:“乖仔和爹爹跟父亲去,一家人,不阔以分开。”
“你爹爹让你来说的?”
方子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