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带着薄荷味的气息颤抖着扑打在时澄月耳畔,薄而晶莹的耳垂泛红,陡然翻涌起一股酥麻。
时澄月还没想好要回什么,又听见他继续说:“其实我长跑很厉害,只要没有体训队的,我一定能跑第一。高二的时候我也跑过三千的。”
一段没头没尾的对话。
“那个时候,你们班班长也参加了三千,你和一群女生给他送水。你没有注意到我,你根本没有看到我。”
“我气死了时澄月。我那个时候真的要气死了,是你自己说只对三千米跑第一的人感兴趣的,我好不容易跑了第一,你却根本不在乎。我气死了,我真的气死了。”
这三千米带来的后果和喝醉酒后吐露真言有何区别?
时澄月怎么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也许是太阳太过热烈刺眼,她眼眶一瞬发热,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像以往逗坨宝那样前后晃了晃:“但是这次我看到你啦,而且我只看到了你哦!”
可能是刚跑完长跑,他脸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稍许脱离开她的怀抱,轻声嘟囔:“不要老碰我耳朵。”
“干嘛?”时澄月脾气比驴倔,不能做什么偏要来什么。
她又摸了一下,语气带笑,“狗的七寸在这里?”
林一砚回答不了这问题。
“非非,你看见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了吗!”于真意猛烈摇晃陈觉非的手臂,“她男朋友怎么长得——”
话还没说完,她的脑袋就被陈觉非拧过来,手掐着她脸上的肉:“长得怎么?”
于真意露出标标准准的八颗牙齿,笑带讨好:“长得好像个男的呀。”
陈觉非微微仰头,看着远去的两人。男生半个身体都斜在女生身上,手看似无力地搭在女生腰间,微垂脑袋,不知在说着些什么耳语。
陈觉非眯了眯眼。
这种长跑项目和别的可不同。三千米能跑第一的人会在跑完之后连道儿都走不动?
男人,别太会装了!
“你看什么?”于真意问。
陈觉非脑袋一歪,靠在她肩膀上:“好久没跑了,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于真意小脸充满担忧,冰凉的手摸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又挠挠他下巴:“那你快躺我肩上,不要再乱动了。”
“嗯!好的!”
不错,谢谢这位好心的陌生人,于无声无息间给予他宝贵经验——
男人会装是件好事。
·
林一砚宿舍的几个男生都有女朋友,有两个在外校,还有一个是本校航空航天学院的。
时澄月听见这个学院名字,又将航空航天和眼前这位有着一头飒爽短发,穿着工装背心,徒手就能开啤酒瓶盖的女生结合起来,心下即刻升起一股浓浓崇拜。
“那你以后是会做女飞吗?”
“你们还要学跳伞和射击?太酷了!”
“你高中物理和数学都能考满分?啊啊啊啊姐姐你好酷。”
一顿饭下来,她几乎是带着星星眼望向女生。
中途,林一砚翘起尾巴,插了句他数学也经常考满分,被时澄月铿锵有力的一句“人家可是苏省的,高考数学连道选择题都没有”打道回府。
时澄月和女生聊嗨了,两人一口生蚝一口酒地喝起来。
等林一砚反应过来时澄月酒量不佳时,她已经通红着脸,冲他傻笑了。
林一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