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得到了他肖想许久的答案。
·
斜风细雨是突然降落下来的。
雨珠打在时澄月脸上的时候,冰凉的触感让她一怔。
于是小声提醒:“林一砚,好像下雨了。”
他发闷的声音从耳侧落下:“哦。”
“我是说……”时澄月拽拽他的校服外套,“你能先放开我了吗?”
他抱得太久了。
时澄月当然喜欢这份拥抱,可是他真的好用力,好用力好用力,她的肩膀都要被捏麻了,脖子连着后头的脊柱都要陷入短暂僵硬。
林一砚没说话,却也没松手。
“我不会跑的。”时澄月提议,“我们能不能再往里走两步。”
再走两步,就能走进车站了,就能挡雨了。
话刚说完,她又听见林一砚很轻地哦了声,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臂,转而又去牵她的手。雨珠落在两人的手背上,他的五指偏要倔强地扣进她的指缝中。
那漂亮修长的五指此刻正与时澄月的手紧密交迭。时澄月低头看了眼,他的指腹不自觉地打转着她屈起的指骨,又在她的手背上毫无章法地摩挲。
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却让时澄月突然红了耳朵。
刚刚错过一辆304路,预计还要再等二十分钟。
两人坐在静谧的公交车站,时澄月的手还被林一砚抓着,似乎是一放开就如南柯一梦般醒来,他抓得很紧。
他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脊背微弯,两条长腿敞着,白色球鞋与被雨水打湿的墨色水泥地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球鞋鞋面上还留有一半淡灰色的鞋印,那自然是她留下的手笔。
时澄月想起他们刚刚拥抱时的场景,她起伏的胸口急促蹭过他坚硬的胸膛,当意识到这点后她顷刻放缓自己的呼吸频率,努力让那里的存在感为零。
可他好像还是发现了。
于是时澄月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往后退了一小步,上半身离自己远了些,脊背些许隆起。
夜风从他们的轮廓空隙间擦过,他的校服敞开,飘扬衣角上那冰凉的拉链环随着风来回晃动间也跟着擦过她的手背。
凉得让人心颤,她不住蜷缩起手指。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小半步的后退,更添欲盖弥彰。
时澄月偏头,此刻的林一砚视线正投向水泥地上被细雨聚集的小水洼上,如同发呆。
眼眸晃动时,连睫毛的弧度都让她心动得恰到好处。毛茸茸的头发因风吹过而乱飞,低头的时候,露出白皙后颈,和薄薄皮肤下那点青色经脉。
好乖。
她也有问题想问,却不忍打破这静谧的时光。
于是她也将视线投向那洋洋洒洒的细雨。
“我初中的时候被我妈花钱塞到重点班。”淅淅沥沥雨声中,林一砚突然开口。
突然而启的一句话。
时澄月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却还忍不住问:“然后呢……”
“蔚蓝是有奖教金的,除了老师个人获得的奖项,发表的论文,还有年终考核。年终考核中有百分之十和他所在班级的学生成绩有关。所以那个重点班的老师不喜欢我这种拖了他们班后腿的差生,他在办公室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在门口纠结我什么时候进去比较合适,结果那个时候有个女生站出来帮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