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玉夜漫长的人生中,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安温儿也因此知道了玉夜的秘密,有把柄在手里,她显得从容淡定,看见玉夜的黑脸怒眉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哧”地笑了一声。
玉夜抱臂,冷眼看她。
安温儿估计玉夜想要说话,是想和如来在一起,但如来正在参悟无情无爱的佛道,两人是不会有结果的,她打算拐弯抹角地劝玉夜放弃这个念头。
手抵在胸口以下,往外画一道弧形,安温儿用这个突出的半圆来表示孕妇的肚子,她摇摇手,意思是不能怀孕。又在虚空中画一个正方形,往上写几个字,再摇摇手,意思是不能拥有被大家知道的关系。
最后,她双手伸向天空,拥抱空气,做一个抱空的失落动作,意思是不能拥有未来。
安温儿把空空的双手摊开,展示给玉夜看,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
玉夜将安温儿动作表达的意思看懂了大半,冷静自持,只回答了她一个动作。
双手划一个大圆,表示刚才安温儿说的一切,再有力又坚定地拍一下自己的胸脯。
——这些,就是我。
*
天光微亮。
舍腾抱着霹雳木跑进灵殊家,气喘吁吁,“大凶!我又测出大凶了!”
灵殊睁眼,惊得坐起,心脏乱跳,“现在吗?”
舍腾把气喘匀,蹲下摆弄木头,“不是,大概在几百天以后。”
灵殊松了口气,下床看见舍腾在摆动木头,蹲下看了片刻,“能测出大凶和什么有关吗?”
舍腾含着下巴看灵殊,他硕大的脑门下是一双色欲的三角眼,此时淫光毕露,“大凶当然是和凶兆(谐音:胸罩)有关啦。”
面对舍大脑门儿的突然猥琐,灵殊不由得怀疑舍腾一夜没睡,彻夜欣赏被他锁起来又不见了的连环小人画,于是质问,“你是不是又把索拉画的《如梦集》偷走了?”
舍腾脸色缓缓木然,没趣味地狡辩,“没有,别空口鉴黄。”
灵殊心性豁达,不再追问此事,“这次的大凶和什么有关。”
舍腾摆弄完木头,说道,“和上次一样,与火有关。”
灵殊眉宇间隐有忧色,看向别处,陷入沉思,并没注意听舍腾给他讲解卦象。
舍腾见灵殊走神,推了一下他,沉声交代,“这一卦是为你算的,大凶只针对于你。”
灵殊蓦然一惊,却也无可奈何。舍腾只会预测未来,并不能做出改变。他索性将此事抛于脑后,反正还有些日子。
灵殊含笑盯着正收木头的舍腾,“你变回纸牌,预测一次给我看看。”
舍腾显得仗义,“你还不相信我了?”说话间,变回了纸牌。
灵殊飞快地对纸牌施定身术,让舍腾半天内变不回人形。抓起纸牌,他一边花式洗牌一边甩手甩脚地往外走,眉开眼笑,自问自答,“欢乐是如何产生的呢?舍大脑门儿。哈哈哈哈,欢乐是从欢乐斗地主里产生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