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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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私塾风波（第1页）

先前第一个挑事的大孩子，嘴巴上没有讨到好处，一样涨红了脸，立马恼羞成怒，狠厉地挤出话：

“小叫花子，先别得意，他日找个机会，哥几个定要给你松松筋骨，我们碾死你，跟碾死臭虫一样简单！”

这样的话，显然得到了许多人的共鸣，不少孩子的嘴边纷纷露出冷笑，更有甚者，将拳头握紧得咯咯吱响。

王立安依旧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合上了简装的书本，封页上赫然印着“三字经”，这是今早先生刚发下来的。

刚入私塾的学生，先从这本书入手，今日先生也只教习了他四句。

“他日的疼痛，也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没个准信啊。倒是几位大爷们，日日手掌心被先生的戒尺抽打，哎呀，想想都疼！”

王立安说话的口气虽然十分淡然，脸上的神情，却准确无误地刺进公子哥们的心窝里，有几人禁不住打了一哆嗦，可见先生的戒尺，在任何时代都是大杀伤利器。

挑事之人手掌心，今早被打得不轻，听了王立安的话，由不得地握紧一下，口气也随之势弱了几分，虚张声势说道：

“你什么意思，小叫花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王立安没有理会挑事人的问话，站起身子，字正腔圆地背完了先生教习的四句。

其他孩子入学比王立安早，已经结束了《三字经》的学习，不过刚入学时的情形都是一样的，也曾从这四句开启读书之路。

遥想他们当年，即便是这简单的四句话，也是背之不易，磕磕碰碰地丢三落四，自然少不了戒尺的教训。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气氛一时间无比诡异，静可落针。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王立安见着众人吃惊的表情，索性一口气，将《三字经》通篇背了下来。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年龄大的孩子开始锁紧眉头，小孩子们惊奇了大眼睛，崇拜之色不加掩饰。

“你…你之前已经学过了？”

另外一个大孩子心思活泛，没有被完全镇住，脱口就问。这下子，也唤起了好多面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立安冷冰冰地紧盯着问话人的眼睛，在那人身子不自觉微微后退一步时，却嬉皮笑脸说道：

“这位大爷真会开玩笑，我这小叫花子没拜先生之前，哪有机会读书啊，这书本还是先生今早发的呢。”

顿了一下，王立安眼神放过了那个问话人，神情悠然地扫视大家，然后接着徐徐背道：

“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曰：‘时日曷丧，予及女偕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

这段《孟子》中“梁惠王”章节句，正是今早先生给大龄的孩子们新授习的内容。王立安此刻是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了，但明早会有很多的手掌心，因此而啪啪生响。

这下子，众人终于绷不住，彻底凌乱了。人比人可气，货比货可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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