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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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喘息声逐渐迫近，&ldo;它们&rdo;可能已嗅到他的气味。那白光刺激了&ldo;它们&rdo;较原始的嗅觉和听觉的感官，像野狗一样。

&ldo;嘭!&rdo;谢利的背脊撞上冰冷的钢板。

数条窜奔而来的黑影在微弱灯光掩映下，出现在广场入口处，略一巡梭，便定着血红的眼睛，望向百多码开外的谢利。

谢利自然地向后一望，几乎要欢呼起来。

&ldo;它们&rdo;开始向他奔来。

背后竟然是辆装甲的防暴车，一辆&ldo;它们&rdo;毁坏不了的东西。

谢利扑至车门，祈祷也来不及，一手扭向门把，车门应手而开。

&ldo;它们&rdo;迫近至十尺。

谢利闪身窜了上去，迅速关上车门。

嘭!轰!数声，变异人撞上了车身，&ldo;它们&rdo;血红的眼睛，长满长毛的恐怖面相，在车窗外怒吼狂嘶。

车匙插在车掣里。

谢利欢呼一声，发动引擎，在防暴车车轮擦着地面发出&ldo;唉!唉!&rdo;的尖叫声中，驶出警署的广场。

防暴车冲出街道，避过街上的车辆残骸，在空旷的行人道上飞驰。&ldo;它们&rdo;从四方八面奔了出来，都给远远抛在后方，有些拚死挡在车前，给他撞个血花四溅，骨碎而亡。

他只有一个目的地，就是广播大道的电台。　　　　　　　　　　　　　　　希望幻灭

九时三十分。

他把贴身收藏的收音机的听筒取了出来，塞进耳朵里，按着了开关。耳筒立时沙沙作响，不一会，&ldo;她&rdo;温柔平静的声音响起道：&ldo;现在又是和你谈心的时刻了，这处是广播大道十八号的商业二台五楼四号播音室，我仍然生存着，你又怎样了?我不知道你是否听到我的说话，假如你听到的话，我要告诉你，我很寂寞，你我可能是这世界上仅存的两个人。&rdo;

眼泪从谢利的眼角流了下来，喃喃道：&ldo;不用怕!宝贝!我来了。只要三分钟，我便可以来保护你。&rdo;

她的声音继续着，依然是那样不带半点激动地，倾诉她的恐惧，请求任何听到她声音的人来找她、保护她。谢利只觉热血在身内滚动奔流。

防暴车转上广播大道。

&ldo;它们&rdo;的声音逐渐消失去，大道两旁的街灯完好无恙，把眼前的天地照耀得一片光明。

一个变异人的影子也看不到，一种宁静和融洽的感觉涌上心头，耳中的她用那美妙动人的声音，向他喁喁细诉，昔日和平安乐的日子，似乎重新降临他冰冷寂寞的生命里。

防暴车驶进中门大开的电台大厦前。

一点&ldo;它们&rdo;的踪影也没有。

难道&ldo;它们&rdo;疏忽了这个地方。

谢利除下耳筒，不情愿地关掉了收音机、关掉了她美妙无伦的软语，战战兢兢地打开车门，确定&ldo;它们&rdo;不在附近后，才踏出车外。

夜风徐徐吹来，使他精神一振，一切充满勃勃的生机。

他步进静如鬼域的大堂，来到升降机前，犹豫了一下，转往楼梯行去。他不想在离成功这么近的地方，发生诸如断电那类意外。很快他走上了五楼的通道，通道两旁都是播音室，每个室都编了号，一号、二号、三号、四号。

四号录音室的门在眼前打开着，谢利兴奋得要发抖，她是怎么样子的?管他的!只要是人，尤其是个女人，这便比&ldo;足够&rdo;更足够了。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终于一步跨了进去。

一道柔和的白光，一下子把他笼罩着，使他全身动弹不得。

他终于看到&ldo;她&rdo;，看到了他的噩梦。

他不知怎样形容&ldo;她&rdo;。只能肯定&ldo;她&rdo;不是地球的任何生物。&ldo;她&rdo;只像一堆用五光十色的烂泥搓成的不具一定形状、不断流动的东西，比两个粗壮的男人加起来还粗大。从这堆东西伸出了十多条触须吸盘的东西，像八爪鱼般在播音室内爬动，其中一条射出白光，使他一个指头也不能动。

&ldo;你终于来了!&rdo;温柔美妙熟悉的&ldo;她&rdo;的声音，从这丑恶的物体内透传出来，破灭了谢利最后一点希望;他想哭，但连这也不受他控制了。

&ldo;她&rdo;的声音，只是这异生物布下诱他投入的陷井。忽然间他明白了&ldo;她&rdo;的声音为何如此平静无波，因为&ldo;她&rdo;根本不是人，也没有人真正的感情，只是个很好的模仿者。

谢利不断跌进绝望的深渊。

那异生物以温婉的女声道：&ldo;你想说话吗?好!&rdo;

谢利感到全身一松，口和手都可以活动起来，但却不能走出白光外。他的手缓缓移向肚腹处。

&ldo;她&rdo;温婉地道：&ldo;我并不明白你们人类，制造了这么多能毁灭自己的武器，但这亦给予了我很大的方便，只是短短四十个地球年，便学懂你们不值一哂的文化、语言和毁灭你们的方法。要控制发射核弹的电脑，在我们只是举手之劳吧!噢!你要说什么。你们这种卑贱的生命形式，只配做我的奴仆，就像城市中其他的人，你既不能变成&lso;他们&rso;，便只有死。&rdo;

谢利的手终于按在缚在衣服内的引爆器按扭上，他悲壮一笑，以人类骄傲的语调说：&ldo;生命是没有高贵和卑贱的分别，因为他们最终都是死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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