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项尘咧开漏风的牙床。
李忘生看着自己几乎透明的右手,轻轻点头:“八苦真意确实了不起。”
说着突然咳出内脏碎片,那是被“病之苦”侵蚀的征兆。
项尘赶忙爬过去,掌心浮现建木生机想要疗伤。不料李忘生突然并指如剑,抵住他咽喉:“最后一招,看好了。”
她指尖绽放的既非剑气也非法则,而是一段记忆画面:幼年的她在碧游宫前跪了三百年年,只为求通天教主一句话:“剑者,当斩心中之惑。”
项尘如遭雷击。这段记忆化作最纯粹的剑意,直接斩在他八苦道心上。
本就裂痕遍布的元神顿时雪上加霜,但诡异的是——那些裂纹走向竟隐约构成新的道纹!
“原来如此”他喷着血沫大笑:“多谢湿姐助我领悟‘求不得’意境!”
李忘生又问:“湿弟你既然感悟过了八苦,那我问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什么重要?”
项尘闻言略微沉默,望着天空道:“我觉得人生本无意义”
“饿时馒头贵,饱时玫瑰香”。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最重要的东西,只有最需要的东西。
贫穷时,钱最重要;单身时,情最重要;口渴时,水最重要;饥饿时,饭最重要;累了,休息最重要;病了,健康最重要。”
“人生最无常,珍惜碗中汤”。
“不要为了不切实际的欲望,搞得自己身心俱疲;不要为了遥不可及的东西,忽略了身边的小确幸。不要为难自己,知足才能常乐。”
“众生总在寻找一个答案:我们这一生到底什么最重要?”
“但,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统一答案。千人千问,千人千答。有人缺钱、有人缺爱;贫困者追求富贵,富贵者追求享乐。
缺钱说金钱最重要,缺爱的说感情最重要;有啥啥就不重要,缺啥啥就最重要。”
“在我这视若珍宝的东西,他人可能弃之以鼻。他弃如履的东西,旁人却可能正求之不得。
人间非净土,好像每个人都很焦虑,却又都很无奈。
有人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一场灾难,且没有任何意义。
人生就是一团欲望,欲望满足了,就会空虚。欲望不满足,就会痛苦。就像钟摆,在空虚和痛苦中来回摇摆。”
李忘生闻言也陷入了思索。
赤尻长风这才敢靠近,看着惨烈的战场直咂舌:“乖乖,你们这哪是切磋,分明是玩命啊”
星辉洒落九天,项尘用仅剩的左手掏出酒壶。李忘生接过饮了一口,突然问道:“你那些转世记忆都是真的?”
“比诛仙剑还真。”项尘望着她发梢的霜色,轻声道:“师姐若想体验,随时找我。”
李忘生望着星空沉默良久,忽然将酒壶抛还:“下次,我会破你的八苦剑意。”
“拭目以待。”项尘笑着捏碎传送符,身形逐渐淡化。
他没看见的是,李忘生正摩挲着那缕白发,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战意。
这场对决没有胜者,却为诛仙剑阵开辟了全新意境道路。
回到自己居住的万象岛屿,项尘开始回味感悟之前那一战中的收获。
李忘生对诛仙剑阵的理解的确比自身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和对方这一场切磋,加深了他对诛仙剑阵的理解。
项尘正在万象岛密室疗伤,诛仙剑胚悬浮周身吞吐剑气。
与李忘生一战留下的道伤正被建木生机缓慢修复,忽然腰间截教玉牌震动——这是碧霄宫执勤弟子的传讯。
“项师兄,通天城玄机阁有位自称蚊子的道人求见,说是您故人。”
执勤弟子声音带着迟疑,“此人气息古怪,守城将领不敢放他入真境仙域”
“蚊子?”项尘指尖剑气一滞,脑海中闪过鸿蒙诸天那个被自己豢养的凶物。
阴阳元磁翼倏然展开,翼尖空间道纹亮起:“告诉他在醉仙楼等着。”
通天城海市区域,项尘落在醉仙楼飞檐上。这座截教外围有名的销金窟此刻人声鼎沸,三楼雅间却笼罩着诡异血雾——那是连跑堂小二都绕道而行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