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他守着老宅十三年,让这里的一草一木保持着小主子离开时的模样,连被烧毁的房间都不敢轻易扫。
他们踹倒院门,踹歪长凳,踹碎木桶。
主子坐过的长凳,小主子亲手扎的木桶。里是他守半生的家。
“啊——”
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心口剧痛,倒下来。
萧牧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哑叔弯腰捡起杏树下的扫帚,朝群不被欢迎的人挥舞着,口中发出愤怒的呜噜呜噜之音。
他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往前走,呆憨的眼中是极少见的愤怒。
“你们在干什么?”
萧牧训斥停住不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再次举着刀枪,朝着挥舞着扫帚的古怪老伯冲过去。然而他们根本不能近身,像有一道屏障阻挡在身前,随着老伯手中挥舞的扫帚,不知名的力道袭来,压得心口窒闷。有人不信邪,继续往前冲,手中的刀剑轻易被哑叔手中的扫帚开。有人被强大的力道击得向一侧滚去,狠狠撞在院中的杏树上。
杏树震『荡』,叶子飘落。
黑衣人忽然吐出一口血来,他将手中的短刀磕在树干里,支撑着站起身。
哑叔看着被他砍坏的杏树气得瞪圆眼睛,嘶哑地啊啊怪叫着,他冲过去,抓着那个黑衣人,狠狠将他扔出去,扔到冲上来的一批黑衣人身上,强大的力道将冲过来的人狠狠砸倒一大片。
哑叔蹲下来,猩红着眼睛盯着树干上的伤痕,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口中连续发出急促的呜噜嘶哑怪叫。他指指被砍坏的树干,冲这群黑衣人愤怒地吼叫着。
所以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劲,知晓眼前个看上去呆憨的老伯,绝对不简单。
黑衣人不断望向萧牧,等着指使。
萧牧犹豫。
不仅是萧牧带着冲进来的群黑衣人呆住了,就连嬷嬷和藤生呆住了。藤生回过神来,试探着问:“哑叔,你要不要剑?”
哑叔没答话。
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他现在满脑子只知道自己守半辈子的家被群坏人冲进来破坏了。
他没有把家守好,陛下要生气的!
哑叔扯着嘶哑的嗓子喊一声,朝群坏人冲过去,有刀剑划伤了他,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轻易抓住这些身手得的黑衣人,一手一个朝外扔出去。
一个又一个,扔垃圾一样,力大无穷。
他说不话,口中发出的怪声谁听不懂。他在说——赶出去,都赶出去!通通都赶出去!
萧牧终于变了脸『色』,知道今日不可能抓住裴徊光的『乳』母,立刻摆摆手,下令剩下的人跟着他快速退离。
哑叔追到院门口,看着群坏人仓皇逃走,他并没有追,而是跪下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被踢坏的木板门,口中发出极其难听的啊啊唔唔的哭腔。
嬷嬷和藤生对视一眼,赶忙疾步走过去安慰他。
“我们修一修,能修好的!”
“对对,去拿钉子锤子,咱们来修一修!现在就修……”
·
萧牧带着七零八落的手下仓皇下山,一行人骑马飞奔得远,他还能听见哑叔回『荡』在山间的尖利哭腔。他几次催促,让所有人加快速度。
原以为是十分容易的事情,没有想到被样古怪的一个老伯搅『乱』了计划。萧牧脸『色』很不好看。
萧牧心里很不安。自从领箫起的命令,他的心里一直都很不安。他知道自己在做多危险的事情,知道惹了裴徊光的下场。
可是仇恨,让他放弃很多些年的坚守,毅然去当箫起的狗。所谓的,已不是得到什么,而是毁掉什么。只要箫起的目的能够完成,毁掉裴徊光个作恶多端的阉人,他就算是死,无憾。
萧牧心里清楚,仇恨已经让他放弃善。
“快,再快!”
萧牧举着马缰继续催促。
明明夜『色』里,只有他带着的些手下,可他还是感觉到了危险。
直到,前方出现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