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垮肩佝胸地说着,一副惶恐模样,让李朱绶讶异不已,这可不像是往常的李肆啊。这xiǎo子跟着官兵一起剿匪,传闻在千万军中杀了杨chūn,根本就不是怕事的主,如今……
“崩扯那些有没,李朱绶,再不动手,你那顶戴可连这个月都保不住了”
天sè昏暗,郑齐看不清李肆的面目,只听他畏畏缩缩的惶恐言语,心气更是狂卷。
“郑齐,这里是英德,我是英德知县”
李朱绶也被气得硬起了脖子,虽说你是钦差家人,却是个官身都没有的青头家奴你能跟总督巡抚身边那些九品八品,甚至披着七品官衔的家奴比?人家都没这么嚣张,你算哪根葱?
“你……”
郑齐还要吼,却忽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场可都是英德人,他终究不是白痴,只得恨恨咬牙闭嘴。
面子上压住了郑齐,事情还得办,李朱绶看了一眼李肆,心中叹息,这事纵然有心回护,他也无能为力了。
“来呀将这些人全都拿下,带入县衙待查”
衙役们上前就要动手,李肆却又开口了。
“知县老爷,能不能先问问,咱们这是什么罪?”
郑齐忍不住再咆哮了。
“什么罪杀官差那就是造反罪当问斩”
李肆像是被吓住了,啊地低呼一声退了两步,两眼圆瞪地自语道:“造反?”
李朱绶面目扭曲了好一阵,压住了转头朝郑齐呵斥的冲动,对李肆叹气道:“赶紧找你老师打点吧,还有希望保命。”
一个练勇站了出来,满腔怨恨地嚷着:“真是杀头?这些人没有公文,专mén找姑娘家抓,当时百多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咱们当贼匪杀有什么错?”
这是陶富,他完sè演出,李肆退到后面,挺胸展背,心说刚才那般缩卵还真不好演。
“什么错?杀官差就是错”
郑齐冷哼道,李朱绶也默然,这是常理。
“他们不是官差后来才知道是官差”
陶富这人一瞧就是老实人,急起来话也说不明白了,周围众人都在叹息,误杀那也是杀,这番罪看来是躲不过的。
“就算后来才看着腰牌,可官差的衣服你都看不出来?眼睛埋在牛粪堆里了”
郑齐嗤笑着,然后又加了一句。
“他们还不是一般的官差,他们可是广州兵”
这话出口,现场顿时一片沉寂,李朱绶心道不好,再沿着这三个字说下去,今番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祸事。
正想招呼衙役汛兵把那些脸sè郁怒的围观者赶开,陶富喊了出声。
“是兵为啥要穿差服他们就是假冒的”
李朱绶即使心情不好,这会也想笑,郑齐已经笑了,还真是没见识的乡下草民呢。
“有腰牌就不是假的……”
李朱绶叹气,正想解释,忽然一怔,那腰牌上不就写得清楚明白,他们是广州兵吗?李肆也在啊,怎么会问这么个愚蠢的问题?他看向李肆,心中却是一冷,见李肆站在这说话的练勇身后,嘴唇在隐隐动着,这练勇的话,竟然都是李肆在教着说
一股yīn寒从脚底升起,李朱绶有些mí糊了,三个字就在心底里来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