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沈知屹这个嘴替,平静帮他为周母解释:“打家劫舍南水北调工程,那个孕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只是帮忙接生了一个和老人没有血缘关系的牧师。”
现在神父都不诵经了。
沈知屹不在乎人类的看法,但事关周祁安的名声,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每个人都能听清楚辩解。
然后他们所有人的脑子加起来,都没有理清楚其中的伦理关系。
周祁安说到最后几乎面无表情了。
自从进笼子承认罪孽的那一刻,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会被无限放大。
粗糙的麻绳快要绞到肉里,它看着已经用了很久,颜色磨损成了偏灰的色泽,上面还沾着经年累月遗留的血迹。
比受洗时还要冰冷的寒气从麻绳的缝隙中散发,周祁安深呼吸,尽量不生出一丝违背的念头。
他发现这样可以减缓寒意,稍微保留点肢体控制权。
厚典变成了血书,周祁安体内的血液似乎也在流逝。
神父收起了慈爱的表情:“你,是否认罪。”
不是问话的语气,几乎是在宣告。
周祁安直视神父手中散发血光的书:“认罪?”
眼眸低垂,他口中无声念了什么,须臾,金光乍现,闪光间险些亮瞎了神父的眼。
周祁安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圣器,不同于传统利用进攻的姿势,他双手平举着,仿佛是托着天平杆。
“这是圣器,”周祁安被麻绳冻得嘴唇发抖,依旧主动介绍:“只有至纯至善之人才能使用圣器,[天]说我无罪。”
回答中巧妙避开了用我这个主语,他清楚认或者不认,都会被惩戒。
第一天进游戏时,斯先生就说过,游戏的代称是[天]。
无论外界如何,游戏所建造的这个游乐场内,它就是天,就是主,可以主宰所有生灵的命运。
突然出现的金色渔叉,让神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周祁安说:“神父,你摸摸它好吗?”
“!”
预感成真了。
费劲地把圣器往前举送点,青年一脸真挚:“我想,它也需要受洗。”
“神父,为什么你要后退,为什么不摸它?”周祁安牙齿都冻得打颤,幽幽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话锋一转,他定定问:“还是说,你有罪?”
从周祁安开口的那一刻起,脖子上的绳索恒定停在一个位置。
神父竟然不敢触摸圣器。
玩家得出这点认知后,目光中的贪婪敛了敛,难不成真像他所说,只有至纯至善之人能用?
但先前的告解罪刑还历历在目。
这人和纯善完全不相干。
如果周祁安能用,他们没理由不能啊!
就在这时,一条白绫又突兀的出现,纯洁雪白,高高在上,如同绞人的绳索悬挂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