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却还在一下一下地跳绳。
怎么坚持下来的啊,罗泓摇摇头,顾不得谭教的黑脸,大喊一声,“凌燃,别练了别练了,快歇歇!”
他支撑着,甚至想上去拦人。
却被谭庆长一把拦住。
“让他练!”
一次足够狠的,短期容易恢复的损伤,换来一次心态的转折点,这个买卖很划算!
谭庆长心里就像是有小虫子在爬,跟薛林远一样急切,却还是硬生生忍住。
这么倔的运动员,他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就冲着这股子劲儿,将来就算是升了组,凌燃也绝不会是无名之辈。
这样优秀的运动员,绝对不能折在心魔上!
谭庆长发了狠,僵在原地,强迫自己不能上前。
凌燃汗如雨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头晕目眩,胸腔憋闷,大脑都因为缺氧变得混沌,四肢更是因为乳酸的过量积累而酸痛难当。
很累,很想休息。
身体叫嚣着,疯狂想要停下,哪怕只停一下,哪怕只缓一秒也好。
却被大脑强硬发出的指令制止。
此时的凌燃像是彻底钻了牛角尖。
谭庆长不让他加训,谭庆长扣掉他的分数,谭庆长想要把他撵出集训中心,他就偏要坚持下来。
他没有错!
他只是想要走得再快些,他只是想要拼了命去接过明清元的担子,他有什么错!
不加训,不加训他还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清元因伤退役,只能眼睁睁看着华国男单就此没落!
这怎么可以?
凌燃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越是痛恨,越是发狠,他像是要把所有的错都扛在自己肩上,用自虐似的加训,来缓解内心的焦灼和不安。
他在自苦。
他也知道他在自苦。
可他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
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份承载了足足两世的痛苦与绝望。
薛林远不能,谭庆长更不能。
少年白着脸,眼里却像是有火苗在烧。
他一边坚持,一边与谭庆长对视。
眼里浓烈的灼热与不甘,烫得谭庆长心尖发疼。
可越是心疼,就越是发狠。
他绝不放任凌燃走上秦安山的老路。
自己错过一次,就是缠绵半生的锥心之痛,绝不能在凌燃身上再错第二次。
个性同样强硬的师徒彻底对上,谁都不肯服谁。
罗泓搁一边看着,甚至觉得两人的记视线里有刺啦刺啦的火花在闪烁。
他看得明白,凌燃是倔,但谭教其实也很倔啊!
谭庆长布置的任务很繁重,再乘以二,几乎是贴合着人体的生理极限在试探。
可凌燃就是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