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子真是惜字如金啊!”季拈商笑眯眯地叹了句,突然身子一动,竟然直接掠身而起,从孙浅让身前擦了过去。
下一刻,只见季拈商稳稳落地,手中抓了个什么东西,而孙浅让的面前却掉落下一顶斗笠——这是季拈商起身时“无意”带落的。
见孙浅让的斗笠掉下,季拈商却是没一点高兴的样子。恰恰相反,季拈商的笑容反倒不见了——这孙浅让的斗笠下,竟然还有一层银色面具!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啊!
孙浅让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俯身拾了斗笠,然后将那斗笠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季拈商手掌摊开,一只蜻蜓便飞快震着翅膀逃开了。
“孙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还望你多担待担待。”季拈商笑道。
孙浅让摇了摇头。
季拈商从那面具上露出的眼孔中看过去,只见是一双极淡漠的眼,甚至淡得有些像是无神。
突然一阵鼓响——吉时到。
季拈商转头望向台上,只见沈怀弃一手在背,跟着崔方无一道飞至台中,落地之后利落转身,衣袂纷飞,好不潇洒。
“好轻功!”有人立刻喝彩,随即众人掌声雷动,赞不绝口。
沈怀弃直直立在方台正中,面色如常,背着右手朝众人浅浅点头,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一派大家风范。
季拈商顿时在心里叫了声好,沈怀弃的确一直都不够成熟,但绝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经得一番历练之后,沈怀弃定将成为江湖中叱咤风云的人物!
成看和孙易成也一前一后飞上了方台,成看的步法灵巧轻盈,孙易成的步法稳重厚实,都让在场众人一阵叫好。
季拈商眯着眼扫了圈人群,江南十二楼,百步宫,欧阳家,红叶院……这庄那寨,这门那派,真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啊——某个人却怎么还没影儿?
季拈商打了个哈欠,此时台上的三个分舵主已拿出各家令牌来,一齐单腿跪地,捧到了沈怀弃面前。
突然,六道人影从天而降,直接攻向沈怀弃。崔方无一惊,正要起身,却感觉被人一手制住,然后听得孙易成道:“若连这六个人都对付不了,沈楼主怕难以服众。”
崔方无怒道:“你的人?!”
孙易成摇头:“不是。”
崔方无冷笑道:“别以为我会信你会没有任何动作!”
孙易成只是淡淡一笑,眼睛却看向了和那六人斗作一起的沈怀弃。
崔方无知道若是自己插手,那沈怀弃的威信日后怕是难以树起,于是只得担心地关注着那场打斗,只盼沈怀弃能击败六人,一举立威。
此时已有人将这六人认出,他们正是近来于襄州名声颇盛的“六怪”——怪手,怪笔,怪剑,怪脸,怪腿,怪嘴!
怪手,人如其名,双手皆是六指,一招剜肉碎骨的“饮邪爪”叫江湖中人闻之色变。
怪笔,最怪的不是怪在那支手臂长的毛笔,也不是怪在那笔的一头是削铁如泥的尖刀,而是怪在此人制笔,都是用的人的头发,制墨,都是就着人的鲜血。
怪剑,他的剑只有三寸长,却唤作“绝世长剑”,但若谁小看了这“不长的长剑”,那这人也便离死不远了——在这世上知道了这剑名来历的人,都是死人。
怪脸,他的脸已被烧得无法辩认,甚是狰狞,同样狰狞可怕的,还有他的“左手拳”。
怪腿,认了江湖轻功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的快腿,怪的是,平时此人却是一个跛子!
怪嘴,怪嘴没有上嘴唇,怪嘴的嘴只用来做两件事——吃饭和放暗器!
这六个怪人似乎是一夜之间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