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飞扬,像是冰雹倾覆;鲜血四溅,如同妖魔狂欢。
方为张着弓,寻找着可以射击的缝隙,可当那些缝隙太大、太多时,他反而愣住了,勾住弓弦的三指迟迟没有松开。
等到那几名复合强化守卫强化完毕,赶到塔门前的空地时,地上只剩下了杂乱、残缺的尸体。
“他一定打不过这些人的。”方为像是在欺骗自己一样,强行无视了心中的不安,舒了口气。
可就在他松开弓弦的前一刻,陈阵突然转头向他看来,他的心脏有些不争气的猛的跳动了一下。
放着红光的双眼明明就像是标靶的靶心一样,可方为这一箭却射歪了,擦着陈阵的左耳飞过去,打在塔门上。
方为居然失手了,拿着钢弩的守卫不由自主的向他看去,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副队长失手,这是内心动摇的表现,若是在近战,这样的动摇是很难看出来的,可是远攻不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动摇会被箭矢的偏差完美的表现出来。
陈阵挨了几下,被打得飞出去撞在塔上,同时面对六名复合强化守卫,不挨打是不可能的,他悟到的只是增加破坏力的方式,身体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力量、速度、防御力都和先前一样,他的战斗重心已经从攻击转移到防御和躲闪,但仍不时的被打中。
“果然,我猜对了。”方为再一次张弓搭箭,瞄向陈阵,他的后背出了一层细汗,虽然气温不低,但仍觉得凉飕飕的,不过这一次他充满了信心,没有动摇,弓和稍仿佛都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直到松弦的那一刻,他看到陈阵的拳头从一名复合强化守卫的后脑勺里穿出来,拳面正对着自己。
“不可能!”方为大吃一惊,弓弦“腾”的响了一声,射过去的那支箭偏得更厉害,射进了一名复合强化守卫的肩头。
这一次,拿着钢弩的守卫没有去看方为,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阵,猜不出来他刚才在塔里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倒是那位肩头中箭的守卫回头看了一眼方为,不知副队长为什么要射自己,就在这个瞬间,陈阵的左手切向了这名守卫的脑袋。
掌缘像利剑一样切进了守卫的脑袋,从另一边切出来,半颗脑袋飞起来,打着转,里面盛着的大脑脱离,“噗”一声在地上摔成了浆子,颅骨则落在地上,像个缺了底的碗一样微微晃动着,很厚,切口平整得像用砂纸打过一样。
在塔里,击打墙壁的拳头就像是铁锤,把外放的振动打出了一个形状,一个胚子;和守卫的战斗则像是开刃、细磨,磨出了刃口,越磨越“锋利”。
陈阵在练习着控制外放的振动,不是刻意去控制的,而是长期养成的习惯,无意识的就去控制了,正因为有这样的习惯,他才能这么快领悟出对振动收放的控制。
擂墙就是在练习收放,只有在手、臂接触目标的前一个瞬间把振动外放出去,才能保证左臂不被砍断,击碎目标后立即把振动收回来,才能防住其余敌人的攻击。
收放越来越熟练,不需要去悉心控制,控制的目标就是放外的振动,看不到,只能凭感觉;振动深度十分有限,出拳最多只相当于戴着手指虎,出掌只像是在掌缘下伸出了一条极窄的刀刃,可是集中、放大的振动幅度,能使指虎和刀刃无坚不催!
…
第九十五章 虐杀
两箭不中,方为的信心剧烈动摇,有了心理阴影,暗道不妙,迅速向大门方向退去。
新手射失是常事,不会在意也无须在意,可到了他这个级别,每失一箭都是很严重的,要是再来一次,连失三箭,不仅难以进步,箭势也会大打折扣,他必须拉开距离,稳定心神,以求第三箭能够命中。
对方为来说,这也是个机会,若是第三箭能射中,他的心境又能有新的变化,根在于身,势在于心,身好练心难磨,射中第三箭对他的将来有莫大好处。
陈阵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方为身上,只有在方为瞄着他、能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去看,但方为这么一跑,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想要追上去,却被拦了下来。
六名复合变异守卫死了俩,明明还剩四人,可四人都有了怯意,他们都听说陈阵是无法对外骨骼造成太大伤害,最多打破一层薄皮,反正他们的外骨骼都增厚、增密了。
可现在情况明显不对劲,陈阵出手两次,把一个人的脑袋打穿,把另一个人的脑袋横着切着两半,这哪是打破一层皮?世上哪有这么厚的皮?
他们也动摇了,战斗的**下降,就想转攻为守,至少立足于不败,不被杀死,等增援到了就能轻松一些,可正是因为六人上来就一阵猛攻,这才压制住陈阵,使得陈阵难以打中他们,少了两人,攻势又减,那就一个也跑不了了。
又打了十多秒,一名守卫被陈阵击穿腹部,剩下的三人就像缺了一只脚的椅子,仍立着,但很可能被一阵风吹倒。
陈阵就是那阵风,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流畅,吹飞了一个人的腿,掠碎了一个人的腰,拂断了一个人的颈。
“咚咚咚咚……”
一连串弩弦弹动的声音响起,方为跑了,带着的那队弩手还在,他们不是神射手,没信心从缝隙中射中陈阵,怕误伤自己人,只能耐心的等待机会,自己人倒下后,二十多支钢弩先后射出了钢制的弩矢。
弩矢的速度极快,而且瞄得“不准”,这些守卫的配合默契,有几支是射向陈阵的,另外几支射向他的头顶和左右两边,让他没办法躲避,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陈阵的生死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活捉,守卫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陈阵的应对方式很简单,他用脚勾起一具复合强化守卫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