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根本就打不过你!”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打不过我的人自然也不可能面对成千上万的豺狼人独自冲锋,但西蒙就可以。”
亚戈简直气的爆炸,武技长的话完全是无稽之谈,武士等级勉强达到三级的他如何能够与巅峰状态的西蒙相提并论?
“可是随着血色黎明的成长,我的实力自然与日俱增,总有一天我也能拥有一剑干掉上百个豺狼人的力量,自然也就可以那样闲庭信步,凭借一剑之力干掉一整个豺狼人军团!”
“哼!无知的小子!”瓦登不屑的冷笑,随后面容转为肃然:“你以为我所说的个人主义仅仅是你的战斗力吗?错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当然没有什么值得可称道的。
难道你以为西蒙在每一次冲锋时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退敌军,并且身陷重围之后还能平安回来吗?不!作为他的老师,我曾亲眼目睹西蒙年轻时的许多战争,十场之中至少有九次,敌方将领的战斗等级占据优势,甚至远高于西蒙!
占据天时地利、准备异常充分的战争,傻子都能打赢,可是真正的强者,即使处于极度逆境,也依旧拥有敢于向敌人发起冲锋的勇气,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缩在原地畏首畏尾!”
亚戈沉默,似乎心中有些触动,许久之后才到:“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他才能够活下来!”瓦登近乎在咆哮:“在你的理解中,战争一定就是简单对比一下等级、装备、军队的数量、建制、战术,还有那些没用的后勤补给吧?如果是光辉之子的话,是不是还要把自己的圣光拿出来好好对比一下,品阶低的那一方自然要向品阶高的那一方俯首称臣?”
亚戈不服的辩解道:“可是,高品价的圣光的确拥有绝对的优势!”
“你放屁!”瓦登怒吼:“才刚刚进入神殿不到两个月,你就已经忘记你身上的另一半是什么了吗?”
亚戈猛然惊悚,似乎被震撼到了,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胸膛也剧烈的起伏。
颈侧的皮肤上隐隐有针刺感浮现。
“你能在神术掌控上优于桑德,的确全要归功于血色黎明,可是神圣武士的战斗呢?你能击溃福奇、跟凯尔文打个平分秋色,难道也都是血色黎明的功劳吗?
不!而是你自己,把所有的战果都归功于圣光之上。
这样一来就很轻松,对吧?因为只要心中保持着“谁的圣光品阶高,谁就能取得优势”的定式,要是下次再遇见圣光品阶不及你的光辉之子或是普通凡人,你就可以轻松的取得心理优势了。
而如果遇见一个强大的对手,你又可以将所有的苦痛全部归结于圣光不够强大的肤浅理由,并且安慰自己,位于第二序列的血色黎明日后的潜力无限,所以眼下一时的失利根本代表不了什么,是吗?
你就是这样想的吧!”
亚戈一时无言,他真的很想反驳武技长的话,可却不得不承认,心底不知何时竟的确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经过瓦登的点拨,才清晰的浮现出来。
武技长不满的怀抱胸膛斥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跟那些虚伪的神官和贵族又有什么区别?!”
亚戈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色黎明的确是极为可怕的力量,将武器、防具、治疗神术融为一体。毫不夸张的说,纳鲁赐予的圣血真的拥有改变人生的能力。相对于普通凡人来说,光辉之子赫然是另一种更强大、更智慧,也更加高级的物种。
自从亚戈学会将血色黎明附着到剑刃上之后,就再也戒不掉这个习惯,血色黎明狂野暴躁,与亚戈的战法相得益彰。时间久了,亚戈早已忘记究竟是血色黎明跟随着自己的战斗风格,还是自己在仰仗血色黎明。
亚戈惊讶的发现,不知不觉在一次次面对其他同学的胜利中,自己对圣光的依赖竟越来越深,就如醉汉见到名贵的龙舌兰酒一样,只要沾上那么一两滴便会上瘾。
可是武技长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本质上又与那些拿圣血品阶划分阶级,以卑躬屈膝的姿态谄媚上级,又以嚣张跋扈的形象剥削下层的虚伪贵族们有什么分别?
“圣血是神明赐予光辉之子的礼物,可同样也是枷锁。获得了恩赐的你们早已无法直视自己原本的力量,你们从来学不会稍稍低头注视脚下坚实的土地,而是总将目光放到虚无缥缈的未来。
因为圣光的存在,你们总觉得前途光明一片,只要生存的时间够长,战斗的等级越高,你们的优势便会越加明显。
可这不该成为你们力量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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