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花轿把他抬出了门,就此离开了这块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深冬将至,外面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陆锦书裹在狐裘里,脸色苍白,两片薄薄的嘴唇却十分红润,像一朵滴血的玫瑰。
于澜把他抱上了马车。
临走前,陆锦书把聘礼分赏给了众人。
军队里都是年轻人,这笔钱不少,随便拿点出来就够一家子一年的开销了。
剩下的,还能给父母和妻儿添几件新衣,买几亩地。
日子过得好了,打仗才有劲头。
副将抹了把眼泪,说:“你自己的东西,不留点在身上?”
“谁说我没留了?”
陆锦书从喉咙里哼出一声,拎起脖子上的玉佩:“这是第二份,他早就给过我一份聘礼了。”
马车宽敞豪华,铺着厚厚的毛毯,一进去就温暖如春。
“有事就叫我们。”
于澜说,“我和王思贤在前面带路,你把这个收好。”
说完,递过来一个黑色的木匣。
陆锦书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他那把拆成了两段的玄鳞枪,枪尖上泛着寒光。
“这样好吗?”
青年挑起眉头,摸了摸自己的爱枪:“我可以把它带进宫去?”
“陛下的意思。”
于澜笑道:“这是你用了多年的武器,陛下让你留在身边,总有用到的时候。”
陆锦书有点意外。
他只去过一次皇宫,知道里面的规矩有多严。
皇帝却为他破了例。
六年会改变一个人吗?又或者,皇帝还是当年那个对他莞尔一笑的少年?
他不知道。
陆锦书收好枪,靠在马车上打盹。
于澜见状,也不打扰他,自领着一群士兵往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