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自杀那么多人,都没有留下一点关于此事的线索。我以为苏必成也不知道。苏必成的回答让我们轻易地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竟然和我开玩笑时对毛江说的差不多。
苏必成说沿厂子一侧的那条河朝前走,横过厂门前的柏油路。再往前走有一个水闸。过了水闸这条河就汇入一条更宽的河。交叉处有一大片空地。也长着很多草,树。那边空地沿着大河小河的各一边往外走有两条小路。平常很少有人过去。
那天星期天。吃过午饭,他和沛县的郭万华沿着那条小河往前溜着玩儿。就是走到水闸边的那片空地附近。听见有人喊救命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像是被人捂了嘴。两人没听大清楚,就停下来仔细听。结果也没再听见。反正就是出来玩儿,所以两个人就接着往前走,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走到空地上就见六七个人正围着一个女孩儿,有人按着,还有人趴在女孩儿身上。两人一看就傻了眼,这是强奸啊。那女孩子扭过头,看见了他俩。使劲挣扎了一下,又喊出了一声救命。这两个人站在那里有些犯愣,走也不是,看也不是。叫他俩过去对付那七个人,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这时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走到他俩跟前。叫他俩识相点儿。那个人就是杂毛,厂里住那栋楼上的人,大多数都认识他。杂毛对他俩冷冷地说:“我记住你俩了,最好给老子识相点儿,如果这事儿传出去,老子弄死你们。”
苏必成和郭万华因为离厂子不太远,进出厂门又要带胸卡的。所以他们两个也都戴着胸卡。杂毛看了看他两个的胸卡。念了念他两个的名字,叫他两个人滚。
杂毛在厂里,一般是没人敢惹的,在厂里谁惹了他,在厂子外面截住就一顿胖揍。杂毛不但在厂里,带着一帮兄弟,在外面也没少惹事儿。打架下手是出了名的狠。
这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儿,也矛盾了好一阵子。。la[]夏冰冰自杀后,他们更觉得说这事儿已经没有意义了。而接下来那么多人的自杀。一个接一个,连杂毛都自杀了。苏必成感觉到。这事儿就应该这样过去了。他和杂毛他们,没有交集,和夏冰冰也不认识。如果不是夏冰冰跳楼,他也不会知道,第一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子就叫夏冰冰。
苏必成最后对毛江说:“人都死了。如果你不是国安局的人,我也不想说这些。我知道你那是一个特殊的部门。你一来我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寻常了,所以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既不是主犯,也不是从犯,就是一个旁观者。如果事后夏冰冰报警,也许我还能站出来作证。可是没想开始她没有动静,接着就自杀了。也没有人来询问我什么,我也没有勇气主动站出去说。再后来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死人。”
毛江问苏必成:“当时你看见强奸夏冰冰的是几个人?”
“六七个,确切说是七个人。我说过了。”苏必成回答。
毛江嗯了一声说:“好了,我们就住你隔壁吧,有什么情况你立即通知我们。”
苏必成叫他母亲苏阿姨上来,打开他隔壁房门。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眼见就一张床,我对毛江说再租一间,我更喜欢一个人一间房。
毛江鄙视地看我一眼说:“那你和胡素素在一起怎么不这么说。”
胡素素已经不在了。毛江觉着他说错了话。忙对苏阿姨说,那就再租一间。
挨着毛江的一间房,和他那间差不多,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里面没别的东西。床和桌子也都是旧的。看完了房子,毛江叫苏必成陪我们一起去买东西。苏必成知道,这是变相保护他,很乐意地和我们一起去。
毛江说除了棉被之类的,什么都不用买,能睡个觉就行了。
我没意见,反正有吃有住就行。
在超市门口,一个女孩子发传单。她的手递到苏必成跟前时,苏必成连忙往一边一扭头,嗷地一声大叫。把那女孩子吓了一跳。苏必成把传单当成生死簿了。生死簿是什么样,谁也没有见过。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就逛个超市买个东西,苏必成也是左看右看的,好像身边的人,看谁都可疑。我相信只要那个生死簿在苏必成眼前一晃,他会很快自杀。因为他的神经,已经很脆弱了。
买好东西回到屋里,把棉被什么的往床上随便一抻。然后毛江就来到我屋里。苏必成没来。毛江往床边上一坐说:“现在的社会,人人都是旁观者啊。事情只要不轮到自己头上,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奇怪地看着毛江:“你又发什么神经,哪来这么多感慨呢?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毛江叹口气说:“你想想看,七个人强奸一个女孩子,死亡名单上有十五个人,有多少个是看客呢?”
我想了想说:“也许其中有的人的死,是别的原因。就像百涛的死,他本来不在死亡名单中,却也死了,还是看了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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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江说百涛的死,是因为他阻止了杂毛的自杀。看来凶手已经疯了,连无关的人都要杀害。
我对毛江说,也可能前面死的那些人中,有人的死因和百涛差不多。
毛江点点头说不排除这种可能。现在我们紧密留意着企图接近苏必成的人。尽快找到凶手,就能减少死亡。
一连两天,苏必成家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苏必成活的好好的,只是他的精神状态不好。不过这事儿,搁谁身上精神状态都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