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从海市回来的时候。
他不敢再动,只对她伸出手,袖扣反着银光。
这是他去出差前,她送的。
我没有故意调查你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
夕阳穿过他的身侧,温暖又虚幻。
室内在致辞,热闹的呼声此起彼伏。
余惜然想了想,轻笑一声,原来你不仅查我,还找人跟着我。难怪你那天会那么奇怪。
我真被看重啊。和魏允声在一起,白琴查我。和你在一起,你查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我不像一个人,像被展览的物品,旁边要放着生平,供各位参观。
我遮遮掩掩,来了的朋友不敢见,走了的朋友不敢留。我永远活在自己的一隅之地,就是不想暴露自己一点信息。可最后,原来我在大家眼里,几张纸就能说完。
余惜然的呼吸都刺痛,她缓缓蹲下,抱住膝盖,背后靠着长桌的桌腿。
这个姿势太过示弱,可她真的站不稳了。
你们太过分了。
她轻飘飘的语气里藏着脆弱。
却藏不住细微的啜泣声。
真的,太过分了。
贺承煊的心像被绞碎般的难受,而这种难受还会扩散到五脏六腑,随着她哭泣的样子愈发深重。
他本意是这样吗?
不是的。
他真的,只是担心她,想要了解她。
他用了自己甚至很多人最熟练的方式,却忽略了她的意愿。
面对她痛苦的谴责,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无可辩驳。
对不起。他说,我错了,惜然,对不起。
贺承煊在她面前半跪下来,将她削瘦的身体环进怀中。
他的双臂圈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余惜然颤着声,我不需要道歉。
反正我,在你们面前,就是透明的。
是我蠢,才会什么都看不出来,才会为不倾诉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