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美却刻板的脸色,犹如融化了的冰川般,有了融痕。&ldo;听闻此次来西埠坊乃是定国公亲自请圣旨,只是今日便要离开,想必国公很是不舍吧。&rdo;
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章郁数摸不着头脑。但他心情不好,便糊乱应了声。
&ldo;本王前日见着那舞姬,倒是相比几年前清减了许多。那舞姿也愈发入不得眼啦。不过,若是国公喜爱,本王买了来送予你便是,何必愁眉苦脸呢?&rdo;周烬叹息一声,语声之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势。
&ldo;什么?&rdo;
章郁数终是被扯回了视线,面上肌肉一抖,回看周烬,眼中含着疾厉,&ldo;晋王在说什么!&rdo;他怎么听不懂周烬的话?
周烬正闲得慌,见他肯回应,当场便愈发说得欢:&ldo;那霓裳破阵舞当年在宫中轰动一时,国公喜欢那其中的领舞舞姬。此事人尽皆知,何必不认呢。前日你不是派人去请那舞姬么,莫非是本王说错了?&rdo;
听言,章郁数老脸一红,气急败坏地否决,&ldo;晋王说甚,老夫听不懂!&rdo;
&ldo;无坊,本王今日有的是时间,我们好好说说,顺便……来呀,把那舞姬请来,与定国公叙叙旧!&rdo;周烬一声令下,身边的侍卫飞快而去。
章郁数跌了脸,周烬这是什么意思,当众羞辱他么!
定国公犹如被踩住尾巴的猴子,气得恨不能跳脚,面上虽强压着,可已渐渐达到顶点。
偏周烬跟没看见似的,依然谈笑风声、在说个不停。
君梓琳着重询问李弼夫妇。
抽空之余,回看自家夫君,发现晋王殿下正坐在衙役内落了漆的旧木椅内,他容颜妖孽,眉如墨画,鬓若刀裁,一双深邃如寒潭般的墨眸,隐含魄力。虽身处朴素之地,却愈显盛颜仙姿。那谈笑间慑人态势,依然未变。不自觉地想到初见他时的情景,那时他穿着黑色精致长袍,容颜略有些苍白,出言举止尊贵却威势凛凛。与现在一模一样,只是那时他少有笑容,而今虽有笑意,却罕见柔和之态,竟是比不笑时更带了三分压倒之势。
君梓琳心下暗暗感慨,没想到这男人远远看上去,这么让人难以接近。
可是与他接触过后,这男人又如粘皮糖似的,柔情蜜意的令人招架不住。
晋王殿下,还真是表里不一呐!
将李弼夫妇安排到一边,君梓琳将周烬身边的一名侍卫叫过来,让他去别苑去她的东西。
见她有动静,周烬说话的动作顿了顿,朝这边扫了一眼。
&ldo;敢问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rdo;李弼急切地说道,并不愿意在这里多留。
&ldo;大公子难道不想看看令弟究竟是被何人杀死的么?&rdo;君梓琳反问。
李弼犹如被人迎面打了一记老拳,面色灰败地拧过头去,再不肯说话。
李夫人拿百蝶穿花纹绣帕轻轻抹过眼角,红着眼走过来,咽声道,&ldo;还请您做主,找到凶手,为小叔子偿命!&rdo;
与李弼比起来,李夫人的表现尚可。
君梓琳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突然指向场内的尸体,大声问道,&ldo;死者可是真正的李君?老实回答!&rdo;
&ldo;嗯?&rdo;
&ldo;呃!&rdo;
李弼夫妇几乎同时呃住,本能地露出异样之色。
这一瞬,君梓琳目光同时扫过他们二人,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表情,但却被她牢牢的刻进记忆之中。
在刹那之后,面前的夫妇重新换上了虚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