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爽说:“听沈总这意思,是要让我来交一个投名状过来吗?”
沈嘉玉沉默了。
他不想和一个疯子合作,因为这样很容易就会反噬到自己身上。但对方说的问题也的确非常现实,以他的处境,他断不可能去指望已经敌对了多年的汪家,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不知究竟是不是心血来潮,才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的汪明泽身上。而以韩沈两家的关系,如果有对方帮自己的忙。不要说仅仅只是打掩护这种小事,就算是强行提前夺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翁爽是韩炽,或许他就会将这件事答应下来。可惜,凡事并没有如果。
看到他的表情,翁爽微微眯起了眸子。他向后退了一点,无不嘲弄地笑了一声,旋即又道:“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只是这投名状的价格可是不低,沈总未必能够要的起。”
“……什么意思?”
“韩大少失势,新的人顶上,那就要开诚布公,把韩家的变动广而告之。”翁爽意有所指地望着他的小腹,“沈总就算再怎么身体抱恙,再怎么商谈要务,依我们两家的关系,你敢直接不来这个宴会吗?那到时候准备怎么办?是打算大着肚子过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怀了汪明泽的孩子吗?”
“……”
“要是沈总乐意赏脸,那我现在就立刻回去。”翁爽道,“不过看样子,沈总应该不太乐意吧。”
沈嘉玉看着他,动了动嘴唇,说:“我今天把你喊过来,只是想让你从此以后都对这件事闭嘴。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概没有兴趣。”
“但知道这件事情的……”翁爽低哼了一声,“——可不止只有我啊。毕竟和沈总春风一度过的男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啊。”
沈嘉玉拧起了眉头。
翁爽显然不在意他此刻的想法,只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沈嘉玉的眉毛愈拧愈深,连表情也彻底冷了下来。然而对方却视而不见般地转过了身,兀自朝门外走去,对沈嘉玉挥了挥手:“沈总等消息吧。”
旋即,扭头走了出去。
沈嘉玉蹙眉看着他拧开了房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心烦意乱地走回了客厅。他对对方即将要去做的事情隐隐有预感,但却也说不出阻止的话,毕竟那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这件事汪明泽碍于立场下不了手,但是翁爽可以。
果然,所谓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沈嘉玉的手中。只是这一次他了解的途经却不是来自于对方亲口说出,而是在手机推送的社会新闻中意外地发现,曾经在酒店中逼迫过他的其中一人,因为涉嫌犯罪而被人控告,经由系统的审判之后锒铛入狱。
这条消息让他的思绪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紧接着,来自翁爽的电话便打通了过来:“沈总看到消息了吗?”
“看到了。”
对方哂笑道:“既然看到了,那沈总不如评论评论,我这个投名状怎么样?要是觉得满意的话,明晚的晚宴,不如赏个脸来一趟?我一定准备好地方扫榻相迎。”
沈嘉玉心沉了一沉:看来这一趟,就算是他不想走,也必须得硬着头皮过去了。
他沉默地挂断了电话,盯着桌子上被他取出的药剂,微微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它重新收了起来,放弃了准时为自己打药的想法。
这已经是第四针,如果他按照医嘱准时为自己注射。先不说很快就会到来的发情状态,这一针下去,他势必将再也遮不住完全显怀的腹部,就算再如何掩饰也会引得旁人生疑。到时候便不是轻轻松松的一句身体有恙,便能随意敷衍过去的了。
对方简直是算准了来的。
沈嘉玉把针剂重新放回收纳药品的柜子中,回到卧室的时候,却收到了汪明泽给他发来的消息。他打开那条简讯看了一眼,内容也很寻常,只是简单地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又问了问他有没有按时打针。沈嘉玉想到明日晚上的宴会,动作微滞,旋即给对方回复了消息。
“已经打过了。”他疏离地说,“多谢关心。”
他撒了个谎。
对方给他的回复简短而有力:“有麻烦找我。”
“好。”
话虽如此,沈嘉玉并不敢将自己私自延迟了使用的事情告知对方。他只能佯装镇定地接起了晚上对方例行打来的电话问候,然后蜷缩在卧室之中,用私藏的器具为自己舒缓延后使用药剂而带来的本能反应。
仅仅只是硅胶制成的阴茎模型并不如真人那般强健炙热,但对于此时深陷在情欲之中的沈嘉玉却效果显着。他坐在自己的床上,低低哽咽着这根假阴茎置于胯下,凭借着本能茫然地摇摆着臀部,然后被粗长倒勾的肉冠操得穴肉酸软,只能抽搐着瘫倒在床铺上,被假阴茎模拟射出的精液浇得浑身颤抖,喘息着泄出一波波浓稠湿热的淫汁……
沈嘉玉无比悲哀地发现,就算是失去了药剂的催化,他的身体也正在变得淫荡而不自知。他甚至在这场简单的自慰中无可避免地开始想念和汪明泽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怀念从对方喉中隐忍溢出的、让他心头发紧的低沉喘息。还有二人之间过于深入的唇舌交缠,将本应浅尝辄止的一场场性交装饰得分外温柔而缠绵。
……不,不能再这样继续想下去了。
沈嘉玉勉强从欲望中打起精神,收拾好了自己,疲倦地坐上了前往晚宴的车,斜靠在车窗旁小憩。
这场行程并不算长。
当沈嘉玉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间也不过仅仅只过去了大半小时罢了。他推开车门走下去,发现前来晚宴的人果然如料想般众多。毕竟大家对韩炽的行为素有耳闻,尽管继承人换的仓促,也早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只等着宣布后前来道贺结交。不过站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里,他却难免产生几分兔死狐悲的心态,忍不住思考如果被换掉的人是自己,他还能否如此平静地站在这里接受旁人的道贺。
答案当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