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桌面拿起那颗小袖扣,握在手心。手腕的血管泛着青蓝色,鼓着撑起了薄薄的皮肤。
本以为能离开的好看一点。不要吐舌,面部狰狞,流一地血。
安定片不能满足要求,还有千万种方式。
短暂的睡眠有什么意思,毫无目的的,没有未来的,却挣扎着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不如长眠,一了百了。
这一个长久的决定,终于有了实现的机会。
很快的。
一切就结束了。
*
开车。
黑色轿车在街边停了许久,直到华市游乐园关了门,多彩的灯光和激荡的音乐归于黑夜。
好的。回医院吗?陈熹瞟了一眼后视镜,迟疑地问。
不然呢?贺承煊说完便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无理,缓了缓,才又加了一句,回医院。
是。
游乐园渐渐被抛在车后,贺承煊望着窗外,自虐般地想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过往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
不被接纳的绝望远远比不上她亲口说出的分开。
并且,是因为另一个人。
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疑问出现得突兀又可笑,满满地不愿相信。他像是把尊严丢到地上一遍遍的踩,留下灰扑扑的印子,捡起来还不甘愿。
贺承煊想着,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一闪银光从他眼前掠过。
他顿了顿,抬手,是那仅剩袖扣。
掉头,去兴水公寓。
把剩下的这颗还给她。
只是去还给她。
然后再不打扰。
*
又疼又冷,味道还很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