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安眼露焦色,在原地不知站了许久,似是想就这样等勃律回来一样。
似乎心有所感,就在他急得恨不得想自己牵个马去外面迎人时,营地外再次传来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儿,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打头阵回来的符燚。
“符燚!”
祁牧安见状快步上前,迎上已经驻马下地的男人,第一句话不是问战情,而是问:“勃律呢?”
“回来了,回来了。”
符燚一看就知道祁牧安在担心什么,摆摆手,把浴血奋战过的兵甲远离了些祁牧安,侧身看着营外对他说:“你看,这不是安然无恙回来了。”
祁牧安张望过去,不多时就见一匹匹战马穿过辕门奔进营地,为首的一匹马上的人不久前刚经历过厮杀,腰间的刀鞘上还残留着敌人干涸的血迹,他面色深沉,眼眸犀利,马旁好像还在地上栓了个什么东西。
到了他们面前的空地上,马上的人把栓在地上的赵长辉猛地往前一丢,让他跌爬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沙子。他呸了好几口,用绑起来的手臂撑着要起身,谁知下瞬,耳畔忽然呼啸一声,他的长戟贴着他的头发狠狠钉入脸庞的土地上,吓得他瞪大双眼,一动不动,冷汗直淌。
“赵长辉?”
祁牧安看清地上的人后,皱起眉毛。
听到唤他的声音,地上的人艰难从地上仰起头朝着声音望去。
“祁牧安?”
赵长辉当即碎了一口,“我呸!原来你这小子躲在这儿呢!他们说在东越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却真真正正信了。”
“你就是个逆贼。”
赵长辉哼哼唧唧两声,就给祁牧安的身份定了罪。
勃律扔了人,也扔了兵器,从马上一跃而下,三两步来到祁牧安面前,身子直接挡住赵长辉的视线。
他嫌恶地对符燚说:“还不赶紧把人捞下去看牢了。”
符燚得命,来到赵长辉身边时先是站着不动,从上而下打量了几眼,而后踢了踢他,最后蹲下身笑起来:“呦,在牙沟我就想说,瘦了,瘦了不少。”
“呸!你离我远点!”
赵长辉被反手绑住,此刻趴在地上就像一条拼了命挣扎的长虫,在沙地上不断弯曲扭动。
符燚咦了一声,赶忙站起来招呼人:“快点,殿下说了,把他拖下去看牢了。”
几个人不仅把赵长辉拖走了,还把带回来的剩余俘虏一并带了下去。勃律瞧着符燚跟着走远后,才转过头看向祁牧安。
方才他眼中还尽是从战场上下来未来得及掩盖的血色,如今看到祁牧安的这刹那,便立刻变得清明柔情了起来。
“你怎么能独自去抓赵长辉?”
祁牧安盯着盼了几日终于打了胜仗回来的人,有些生气,还有些喜悦。
勃律晃晃头,不敢把沾了血味儿和腥臭味儿的兵甲靠近祁牧安。他在男人面前微微一笑,同人打保证:“你放心,我身边全部都是狼师精锐中的翘楚者,一定不会有事的。”
祁牧安注视着勃律良久,最终无可奈何叹出一口气。
“我需要先去找余老将军。”
勃律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他说:“你是回帐子里等我,还是同我一起去?”
祁牧安抿唇想了想,说:“我一个人在帐中只会魂不守舍,已经心神不定了好几日,等到你回来还让我一个人待在帐中,未免太可怜了。”
勃律咧开嘴角失笑一气:“确实有些可怜,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