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律唰得瞪过去,冷声吐道:“别和我说话。”
祁牧安当下只得乖乖闭嘴,把手边的糕点往勃律的面前推近了些,颇有讨好的意思。
一桌子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有的还在那拽着人要倒酒言欢,有的却在一旁小心翼翼讨人欢心。
阿木尔实在拗不过元毅,一杯一杯接着下肚,跟着喝了有五六杯后,他吐着舌头往祁牧安的方向蹭了蹭,槽道:“这的酒他是怎么咽的下去的?”
祁牧安皱眉不解:“荆城的酒还是挺有名的。”
阿木尔直摆手:“我喝不惯,太淡了。”
刚说完这话,他的手就被元毅捉住,往手掌里又塞了个杯子。
喝完这一口,阿木尔一言难尽地小声问祁牧安:“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祁牧安欲言又止地看着旁边对他们的交谈充耳不闻的勃律,摇摇头。
过了没多久,原本被气跑的竹苓噔噔蹬地又从楼上跑下来,站在勃律旁边伸手说:“师父说,你方才拿他的药他忘管你要钱了。”
勃律偏过头,静静注视着竹苓数刻,看的小丫头直往后缩脑袋,他才出声:“是该给。”
勃律瞄一眼祁牧安,祁牧安会意,直接拿出钱袋问竹苓许言卿的药开价多少。
竹苓连比带说一个数,让阿木尔倒吸一口凉气,惊叫出声:“你们抢劫去吧?”
竹苓撇嘴:“我师父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想来找他看病的人数不胜数,这还是看在和你们相熟的人情份上折算了不少呢。”
阿木尔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勃律也不表态,自己就识趣的闭了嘴,但嘀嘀咕咕一大串就是觉得不值得,倒是没再说出口,缩在凳子上一点一点揪着烧鸡上的肉丝填嘴堵了声音。
祁牧安数数银袋里的银子,发现不够,还差一点。他皱皱眉,先把这些全都递给竹苓,说:“还差一点,我让人回去取剩下的,烦请小神医先把这些交给你师父。”
竹苓听到有人这般称呼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她抬起下巴接过钱袋,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勉为其难道:“行吧,那我去告诉师父一声。”
“有劳了。”
祁牧安颔首。
勃律盯着竹苓提着钱袋一蹦一跳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问阿木尔:“我是不是还在你那儿放了些银两用急?”
阿木尔想了想,还没待他想起来,祁牧安率先打断他:“不用了,我叫段筠回去取来就是,你的要留着明日用。”
“明日?”
勃律终于正儿八经地朝祁牧安看去,开口奇怪道:“明日要干什么?”
“今日我们先在城中住下,逛一逛荆城。”
祁牧安笑了笑,“好不容易来一次,等下次进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以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来这边。正巧我也没来过这里,我们走一走看一看,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看见什么想要的,买回军营里解闷也行,听说这边的东西风俗,很多和上京的还不太一样。”
勃律蹙眉有些担忧。
祁牧安瞧出他的心思,安慰道:“军中你放心,少了两个人而已,还有余老将军在,让段筠回去告诉符燚和苏俞一声就行。”
勃律瞥眼祁牧安这具躺在营中几月的身子:“许言卿刚说不让你乱跑。”
祁牧安说:“陪你逛逛荆城,不算乱跑。”
勃律瞪他,道:“别打着我的名义。”
祁牧安笑两声,接连说了三声好,过后再试探着问:“那你陪陪我?”
勃律沉默了一会儿,仔细思考了一下——军中最近的事务没有什么必须需要他的地方,符燚一个人也能解决,而且他只是离开两日,出不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