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安瞟他:“事关他的事情,我一向很谨慎。”
“那也别防着我啊,我对你们真的没有任何威胁。”
元毅哀怨,“奉劝你一句,有时候太过紧张,迟早要累死。”
祁牧安的后背从勾栏上直立起来,不理会元毅的这句话,自顾自说:“边疆毕竟是险地,既然湘王已经看着勃律入了西北,不日我会书信一封给胤承帝,让他叫你离开荆城返回上京。”
说完这句,祁牧安把盖着帝印的纸在元毅直勾勾的目光下塞进自己怀中,便不再看元毅,抬脚去叩响面前的屋门。
后方,元毅蓦地封了嘴,拿着扇柄懊恼地使劲磕磕自己额头。
他们二人在外刚说上话的功夫,勃律已经坐在了许言卿对面的凳子上。
他进来的时候环顾了一圈,许言卿是缩在里间躺椅上的,也难怪自己方才透过阿木尔没有瞧见这人。他视线扫过屋中摆设,发觉这人住的真是舒坦,屋子大的算得上上房,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就是没见到竹苓小丫头。
勃律环视一圈后出声:“你徒弟呢?”
“跑了。”
许言卿懒洋洋在榻上翻了个身,“跑去给她敬爱的师父买好吃的糕点了。”
勃律随着他这番话瞥到一旁架子上摞着许多糕点小吃的盒子,眼尾一跳:“你们这一路上吵架就因为你要吃这些东西?”
“身边有个能当银袋花的人,为何不用?”
这话勃律就算不转脑子,都知道许言卿在说元毅。
许言卿说完从榻上撑起身看过来:“怎么就你一个?”
勃律疑惑。
神医慢慢下榻:“那个为了你跪在雪地里的人呢?你这次来此地,不就是为了他?”
男人话音里掺着浓厚的不悦,“我还以为他知道我答应给你解毒,会跑来同我送礼道谢呢。”
“你放心,待尘埃落定,我和他亲自奉上丰厚的谢礼。”
勃律见许言卿坐在月桌另一半,撩开袖子露出手腕,放到许言卿面前,让他替他把把脉。
许言卿搭了几息,说:“这些日子你感觉如何?”
“还好。”
勃律答,“跟出谷那日相比没有变化。”
“嗯,算是正常。”
许言卿放开手指,也不知是诊累了还是方才吵架吵累了,总之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勃律却有些沉默,嘴唇动了动,有什么想说出来。
“说,别吞吞吐吐。”
许言卿蜷起五指,用骨节敲敲桌面。
勃律紧紧攥住拳头:“那为何我练了这么多日,手上的刀却仍和出谷那天一般迟缓,丝毫不见长?”
许言卿看了他数刻,才抬起手比划了一下,漫不经心开口:“那就说明,你如今的武功深度就只有这么多了,之后如何,还要看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