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安捂住伤口位置轻轻咳嗽了两声。
符燚说:“此事我做不了主,你要能找到勃律,有什么你直接去和他说。”
说罢,他不再看祁牧安,而是直接扭头转向男子身旁冷静十足的兵士,问他的狼师该在哪处落脚。
男子瞥眼黑着脸的祁牧安,到底还是给狼师腾了个地儿。
苗疆内,却远没有符燚说来的那般轻松。许言卿几日内在勃律身上用了数种药方,却丝毫未见人好转,青脉已经逼近脖子,或许再有几日便能爬上脸侧,而衣衫下的胸膛处早已被密麻的脉纹缠盖。
神医今日端着新熬制好的一碗药来到榻前,他让阿木尔把榻上的人扶起来,把药灌下去后等了半个时辰后,心有把握地去抚勃律的脉搏,然而探了又探,久久不说话,渐渐拧起眉,也让周边的几人等了好久的心悬到了头顶。
“这次怎么样?”
最后,是元毅先出声打破寂静。他同样观察着勃律,可却丝毫未见此人有所好转。
“不对。”
许言卿放下勃律的手腕,站起身在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
“不对,不对。”
他右手虚虚成拳,抵住嘴唇,眉宇间缠绕恼绪,百思不解。
“如何?”
阿木尔看不下去,着急拦下男人不停转圈的身子,握住他的手臂指着榻上人问。
许言卿直勾勾盯着勃律,喃喃自语:“这些药都没起一点作用……”
“你说什么!”
阿木尔当即大叫。
许言卿挥开他的手,来到桌子边,翻找着竹筐里这几日他吩咐这几人出去摘来的药草,边找口中边不断自语:“还差点什么……一定还差点什么……”
元毅和阿木尔对视一眼,看着许言卿在屋中失了神般乱翻。
“不对,还不对。”
男人一手扫落桌上堆满的药草,数株拿到外面都能卖到高价的珍贵草药就这样毫不怜惜的被他扬到地上沾了灰。
“这些都不对!”
他攥紧桌沿,在喊出这句话后自我消沉了数刻,就在小丫头看不下去的时候,他又忽然抬头,目光犀利地瞟向坐在窗子上悠哉闭目小憩的少年。
他的视线一点点从少年刻有花纹的手指一路蜿蜒到胳膊,最后顺着脖颈来到少年的额角,那里一朵鲜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妖孽盛开。
这道目光终究把小少年惹醒。他睁开一只眼睛,正正对上许言卿略微有些可怖的眼神,活像要把他吃了一般。
“你看我作甚?”
少年出声,脑中简单一思索后,瞥眼榻上的人,问:“你治不好他了?”
许言卿没答:“你们苗谷的那条蛇呢?”
少年突然沉下面孔,噤了声。
“我需要那条蛇。”
少年歪头细细打量了一遍榻上泛着寒气濒临死亡的男人,低声冷言:“你应该知道,那是我们的圣物。”
许言卿的十指越攥越紧,快要陷进木桌中:“我想明白了,这药里就缺了它。”
“只要一滴蛇血,我就能把他救活。”
少年听后嘲讽:“非分之想,你无论如何都得不来蛇血。”
许言卿注视着他,说出来的话却仿若同勃律一般淬了寒毒:“可你是圣子,你要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