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帝,我不是为你而战,我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战。”
男人犀利的眼睛射向前方,盯着明晃晃的胤承帝道:“我不仅了解大庆,也比你们了解草原。有我在,东越便不会败。”
胤承帝眯起双眸,半信半疑:“你说的可是真的?草原这仗大庆真的伸了一手?”
“亲眼所见。”
男人说。
元胤搭在案面上的指尖起落三次,须臾后开口:“想要做这笔交易,你好歹要拿一个筹码,朕才信你。”
“凭我这条命,和这个——”男人突然甩去一个东西,被元胤抬手稳稳接住。
胤承帝摊开手掌看了看,是一块符令,上面空缺了一块,周围镶嵌着三块浮纹。
元胤心中对此物渐渐有了答案:“这就是传闻中的昌王令?可昌王兵不是都战死了?”
“未死,只是藏在胤承帝眼皮底下未曾发觉罢了。”
男人说,“昌王兵是天下最精锐的兵力,此时他们全都在凉州外,只要胤承帝凭此物一声令下,我们惟命是从。”
“有趣,这么多兵都在东越,朕竟一点未曾发觉。”
元胤抬眼看了下身边的男人,他立刻弯身恭道:“陛下,此事臣一定让人查明,给您一个交代。”
“罢了,朕可舍不得劳累太傅。”
元胤重新转向案桌前方的男人,对其晃晃手里的昌王令,说:“你这只有三枚,还差一枚。”
“我会把那一枚拿回来。”
男人说。
元胤扬眉,把昌王令收入手中:“就算如此,朕也不会让你入朝堂。”
“不入朝堂,我就当你手里的那把暗刀。”
“常常听常卿夸大庆一个小子的武功如何如何好,是旷世奇才,朕拿你这稀才当暗刀,着实委屈。”
元胤说,“一年内立了功,朕便封你名号。”
男人皱眉,到底还是应下。
元胤续道:“五年太少,朕要你十年。这十年内,你不仅要为朕攻打大庆,还要为朕做另一件事。”
“朕虽然也要天下,但却不会一直坐在这个皇位上,而朕的十一弟虽年少却天资聪颖,可就唯独缺少一位好师父。你既然辅佐过李玄度,又是昌王之子,想必教导一位未来的天子也不在话下。”
男人听后瞬间明白了元胤的意思,他这是要他帮着养储君。
十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真到了那时候,或许就不止十年了。
男人落下眼帘,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拳头。他如今什么都没有,十年也罢二十年也罢,就算是把他一辈子困在这东越,为了能讨伐李玄度,为了这太平盛世,他也甘愿了。
元胤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扶着头笑着等人开口。
男人略一思忖后,还是道:“好,我答应你,这十年除却战场,我寸步不离东越。”
“那就让朕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吧。”
元胤向身边人招招手,笑盈盈道:“太傅,还请劳烦替朕送送,这月黑风高的走屋顶实属不妥,会被乱箭射下来的。”
男人应下,领着那人出了炀清殿。他把人送出宫门后便回了殿内,立在元胤身边满脸愁容,似是并不认同他方才做出的决定。
元胤查觉出他的心思,好笑地问:“怎么了?”
男人揪着眉心说:“他毕竟是大庆人,你这是在养虎为患。”
“此人早没了生心,也不知在大庆活成了什么样,竟能让他放弃自小长大的李玄度。”
元胤吹灭桌上的烛火,起身揽着人往外走,走到门口看着快要天上退去的玉盘,低叹口气。
“李玄度失去他,当真可惜。”
“瑾昱,陪朕小憩一会儿吧,待天明了,上完朝,朕陪你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