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两部也是为夺领地战争不断,直到必勒格的阿娜嫁到穆格勒部,两边的关系才和平下来,不过也只是面和罢了。但自从必勒格被大可汗谴回乌利瀚部,两部的关系便有些明面上的僵硬,乌利瀚王又碍于大可汗威严不敢言……那么这次怎么就改变想法了呢?
勃律沉吟,眼珠子转了转,过后再次执起刀具雕刻起木料。刻了两下,他淡道:“原来如此,之前我们都在揣测必勒格为何会回来,如今了然了。”
他抬眼重新瞟向符燚:“这事儿,定和必勒格脱不了干系。许是他背后搅了风波,又许是……乌利瀚部出事了,才会出此下策前来投臣。”
符燚想了想:“乌利瀚部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应该第一时间就能闻到风声……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听到。”
“必勒格在乌利瀚部这么多年,又是乌利瀚王的亲外孙,怕是早已不知道爬到了什么位置,父汗或许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突然召他回族的。”
勃律想到必勒格那副面孔便笑,笑中夹杂着傲世:“这样一个未知全貌的人,你指望他能透出什么风声?还是说你想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
勃律语气骤然压下去,浸着寒意:“这个人,断不可貌相,你们别小瞧了。”
就在这时,又一人匆匆闯入药帐。符燚惊瞥回头,看见阿木尔那张大惊失色的脸。
“勃律,必勒格来狼师了!”
“什么?”
符燚怪叫一声,“他怎么来了?”
阿木尔回道:“听说是应大可汗的命令来问候各位殿下的。”
“我们殿下和他并无交集,有什么好问候的。”
这个人回来后打着什么算盘谁都不知道,乃至符燚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烦躁,大手一挥要去赶人:“让他赶紧走!来狼师断是不怀好意。”
“等等。”
勃律却突然开口唤住他们,面色不改地吩咐道:“你们把人领进来吧。”
“勃律?”
符燚疑惑。
“既然不知对方如今底细,是敌是友,探一探也好。”
他笑眯眯地又一刀怼在木块上,削下去一层木屑。
——狼身成了。
不一会儿,阿木尔领着必勒格来到了勃律所在的药帐中。帐内已经没了符燚的身影,唯有雕刻木料的勃律和一旁一声不吭绣花草的侍女宝娜。
阿木尔示意必勒格坐下,便也退了下去。
帐中突然寂静的出奇,谁也没有先出声,耳畔缠绕的尽是铁器磨损木料的嚓嚓声。时快时慢,可见雕刻之人手艺如此之好,精神如此专注。
勃律一心雕着狼符,必勒格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过了半响,许是勃律再也经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你这般盯着,是没见过小王?”
“殿下说笑了,自是见过的。”
必勒格正襟危坐在勃律面前,眼皮下垂瞥了眼他手中的木狼,扯动唇角不咸不淡地吐道:“小殿下真有雅兴。”
“一时的乐趣罢了。”
勃律笑笑没在意,却没抬眼瞧他,视线始终放在手上正在雕刻的木料上面。
“小殿下喜爱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