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翩翩蝴蝶一样飞了出来,却比蝴蝶更快,更轻,更无迹。
是雷雨之前那一霎天际的亮,瞳孔尚未捕捉便已越千万里云。
一抹青紫色的光,无声无息掠过他的咽喉,没有任何停顿,像名家画笔最后一笔收尾,决断而潇洒。
一颗大好头颅,便轻轻巧巧地和躯体分了家。
太快,以至于嘴还大张着,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刻惊恐的神色。
慕容翊喘了口气,眼神里掠过遗憾。
这老货,本该明正典刑,午门之前,万人之前,千刀凌迟的。
这样死,是便宜他了。
但是这样狡兔无数窟的老贼,谁也不知道他在大乾到底藏有多少残余力量,如果给他逃出盛都,和人勾结,不断作祟,后患无穷。
既然他撞到了他面前,不杀更待何时?
他直起腰,唇角浅浅一勾。
阿慈。
先帮你报一份仇。
渊铁扇在空中微微一盘旋,再次没入守门的护卫咽喉之内,不带一滴血无声穿出。
他拎起萧立衡的头颅,胡乱撕了块床单一裹,吊在了腰上。
跨过那死尸,走出了门口,只留下一地血腥和半截尸首。
通道西侧的几间房内,大部分辽东密卫鼾声震天。
旁边一间房,慕四朝三和四个护卫面面相觑。
作为慕容翊的亲信,他们也是被严密看守着的。
辽东密卫知道慕容翊伤重,奄奄一息,肯定跑不了,倒是怕这两个武功不弱的亲信,会把慕容翊救出去。
虽然慕容翊应该知道,现在他出去才是一个死,但是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那不就是个疯子吗?
六个人大眼瞪小眼,朝三慕四面对房门,因此那四个看守就是背对敞开的房门。
朝三忽然看见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飘了过去。
他对那个身影无比熟悉,哪怕对方披风从头到脚。
他浑身一震,下意识要喊,却忽然掌心刺痛。
慕四在掐他。
朝三僵硬着背脊,忍住了想看慕四的念头,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脸色白了。
他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不能!”
虽然现在警戒最松懈,但他这样出去,会死的!
慕四极轻极冷地摇头,“让他这样被押送回辽东,才生不如死。”
“可是……”
“世子还有一股隐秘力量,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