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你来我往,府门前马车来往,好不热闹。
什么脂粉、头饰、衣裳,更是卖的格外好。
年底嘛,高门大户的正投娘子们也能待着府上未婚的女眷走动,四处相看起来了,若是成了的,明年开春定下来,大定小定聘礼等等流程走下来,可不得耗上个小半年?
可外头的诸多喜气热闹,一丁点儿都没传进宫里头去。
甘泉宫。
守了一屋子的宫女、内官。
却是一片死寂,安静的让人心里头发麻。
上座的两位南延身份最尊贵的帝后正在说话。
为了年底应景儿,皇后难得穿了一身鲜亮的紫色袍服,头上簪着珠钗宫花,只是她面色倦态,这番热闹的装扮反而将她衬的愈发憔悴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继续着刚才的话,“琮儿那孩子着实可怜,养在臣妾膝下多年,臣妾早已将他看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如今……”皇后的眼中挤出眼泪来,拈起帕子小心擦拭,像是难受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魏远县、难民营的疫病已有了对症方子。
但被挪去后山小院的二皇子耶律琮却一日比一日病重。
皇帝却不曾召唤太医,为他用上治疗疫病的方子。
虎毒还不食子,但渊帝经历疫病一事,只将难民营疫病一事怪罪道耶律琮的头上。
若没有他,又怎么会有耶律肃的事!
今日上朝,还有人奏请赏赐骠骑将军治疫有功!
他如今已是骠骑将军,朝廷目前尚无战事,他还能赏他什么?江山么?
当真要将她捧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成?
然后等到那一天他起了歹心,正好便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这江山易主?
渊帝这些日子备受旧疾折磨,夜里常不能安眠。
脾气愈发暴躁,此时听皇后提及,冷怒道:“他贪图民生不自量力!擅作主张!非要收那些难民,如今这样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这还是皇后第一次被狠狠驳了面子。
且还是当着这么些宫人的面。
但皇后仍稳得住,只是帕子攥的紧了些,染了丹蔻的指尖在手心压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渊帝动了怒气,气的门咳不止。
内官连忙递来枇杷膏,服侍他喝下一勺后,才止住了咳嗽,但呼吸声吃力起伏,又吞下一碗茶水后,才缓了过来。
但心底的焦躁之意反而更甚。
心火怒烧。
背靠在椅背之上,头微偏过,看向皇后,嗓音是咳嗽后的沙哑、乏力。
“你有心去照顾老二,不如多将心思放在六皇子身上!他是你与朕的嫡出,却养的那副绵软的性子,可曾有一份皇子的气势?”
可六皇子才五岁啊!
陛下一心只有前头几位即将成年的大皇子,这些年可曾多关心过六皇子?
皇后纵使内心多有不甘,也立刻起身,在渊帝的脚边跪下,“是臣妾管束不当!还请陛下责罚!”
皇后一跪,殿中宫人如何再敢站着?
纷纷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