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你要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一阵窸窸窣窣地摸索声后,那只苍白瘦弱的手拾起一只快要干涸的油灯,隔着玄铁阑干递到肖南回眼前。
“点亮它。”
肖南回犹豫了一下,移动火把点亮了那盏油灯。
油灯亮起豆子大小的火苗,微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
女子却将它小心护在手心,似乎那一点点火光便能带来一丝温暖。
热起的灯油变得烫手她也毫不在意,火光将她的脸勾勒出一点亮光来,少了先前的柔弱感,多了几分鬼祟。
“想知道什么?”
肖南回将火把放低,以便让火光能照亮那女人的脸。
她需要判断,对方的答案是不是在说谎。
“许睿是不是你的人?”
白允叹气,气息吹动火苗,又像是在低声咳嗽。
“很多时候,人们宁可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也不愿相信百般周折求来的事实。”
“回答我的问题。”
白允摇了摇头,慢悠悠道:“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不知为何,肖南回觉得这回答竟有几分真。
深吸一口气,她问出另一个问题。
“你那日在听风楼所说,是确有其事,还是仅仅为了行刺杀之事而故意来分我的神?”
“我若说是真的,你就会信吗?”
“我会自己去求证。”
披头散发的女子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又借着亮光清理手指甲里的污泥,像是这牢房中只得她一人。
“那我的答案便不重要。何况有些事,就连我也只知一二,你若不怕死,便去查吧。”
对方答非所问,肖南回却听到了不一样的信号。
她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当年肖府被灭满门是不是因秘玺而起?秘玺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仆呼那是否也与你白氏有关。。。。。。”
白允咯咯笑起来,先前的抽离感褪去,她眼神中的极端渐渐浮现出来。
这具美丽皮囊的深处,住着一个被折磨到疯狂的灵魂。
“你的这些问题都好生无聊,同我每日被问的话没什么两样。他们对我用刑、将我关在这黑暗之中我都没有说,我连死都不怕,为何现在要告诉你呢?”
“那你最好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肖南回的眼神亦变得冷酷,“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在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他恐怕不会让你死的。”
咯咯的笑声变为冷笑。
“是啊,他要留着我的命,妄想那样便可以引得我父亲前来。”
“他迟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