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脖子一寒。
他又惊又喜。
惊的,令他好想脱口喊出:“好刀法!”
喜的,庖丁解牛,原来如此!
刀刃割入脖子,割断肌筋,拨开颈骨,如水蛇般灵巧地游过脖子里头的每一层组织。
耳朵忽然沸腾了,是血水迅速流走的声音。
视线忽然在胡乱闪烁,是视网膜正在失去功能。
塾师感觉到一片强烈的空无袭来,占据他的寸寸感觉。
在最后的意识中,他想起了一个他快忘了的人。
妻子呢?
有在看他吗?
他好想知道。
但他的颈已转不过来了。
剪缕阁
游鹤的回忆游鹤病了。
过了一个严冬,外加长途跋涉,游鹤病了。
他们一行三人在雪融后的路上走着,游鹤就忽然软倒了。
“红叶,快看看附近有没有歇脚……”云空还没说完,红叶细小的身子已经自眼前消失,不知跑哪里去了。
很快的,她又回来了,朝云空打出肯定的眼神。
“你能帮他取暖吗?”
红叶亮出了几枚针:“多暖?”
“别让他冷着就好了。”
云空怕红叶取了反应太烈的穴位。
红叶隔着衣服,为游鹤刺了几针。
然后云空背起游鹤,飞快地跟着红叶走。
红叶找到了一处破寺。
还是初春,寺中又暗又冷,四壁透风,连泥菩萨也崩了半边身子。
云空先找些木板、草料挡住门,遮住墙上的破洞,才生起一堆火,又将道袍脱下,盖在游鹤身上。
“别多费心了……”游鹤哆嗦着说,“老夫是时候了……”
“你还没回乡呢。”
云空紧握他的手,另一手搓揉游鹤胸口。
“回乡……?”游鹤停了一阵,“早回过了……”
“咱们有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