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顾不上地上氤着热气的面就飞速往傅家赶去。
——快点、再快点!
——如果赶不到,他似乎会永远地错过什么……
听雪崖之巅。
风雪之下。
在众人紧追不舍的目光里,傅樰遗恍若无物,口中默念着法诀。
砰!
一声巨响,那是妖兽的蛇尾砸在屏障上的动静,便是他坚硬的黑金鳞片落在地上,都无法撼动屏障半分。
但是他并不愿就此放弃,而是一次又一次地用蛇尾锤在其上,妄图令之破碎拉出他的小母蛇。
砰!
又是一声巨响,丛胥泽冲了出来。
他的拳头上积蓄着全身的力量一如妖兽狠狠砸了上去,可依然无所动静。
神情焦灼的丛家大少爷开始运功,过往他引以为傲的冰火双灵诀落在屏障上却被吸收地无影无踪。
屏障来源于系统的帮助,自然不是旁人能随意打碎的。
“唔……”
傅樰遗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剐蹭过仙骨的痛楚,即使系统帮他屏蔽了十之五六,可那剩下的一半疼痛也强烈到令人浑身冒着冷汗,倒是意外保持了他的神志——疼到无法昏厥。
疼,却也令他恣睢肆意,这是傅樰遗前十多年从未有过的畅然,抛开了礼数桎梏,不用遵循世家的教诲,并将斩断全部的束缚。
他看到傅麒紧蹙的眉头,看到了傅麟脸上的纠结,看到了越风海的失神、丛胥泽的慌忙。
足够了。
剖骨之法,他上辈子只经历一次,却将其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敢遗忘。
便是少年的手法透着生疏,可每一次下刀后狠绝到令人恐惧。
在冰天雪地中异常炙热的血液鲜红黏稠,衣袍下拖曳的猩红深深渗透到地下,烧灼着积雪而空出一片褐色的地面。
这本该是傅知安所想的局面,是痴妄了许久的仙骨,可带来的却是无尽的惊惶——唾手可得的宝贝似乎都变得烫手,在鲜血融化冰棱的那一刻,傅知安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变了。
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自少年的后颈划到左右两侧的肩胛,冒着热气的伤口落上了雪花又很快被融化。
他将匕首扔在雪地之上,徒手伸着苍白的指尖嵌入皮肉。
“嗯唔……”
傅樰遗脚步踉跄几许,周身都处于痛苦的痉挛之中。
【你还好吗?】本不该拥有人类情绪的系统忍不住询问,即使很早之前它就知道有这么一出,可到了如今那些磅礴的数据却因看到少年痛苦的眉眼而有了变化。
【没事的。】上辈子被封住了大穴,痛感确实减少,可也并不见得有多好受,刀刃与皮肉的接触清晰到令他胆寒;而今痛感虽是强烈,但钝痛却缓解了那种自我剔骨的怪异感,【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
早在几日前,他便于系统商议好了一切——山巅之下有系统利用特权设置的小洞天福地,一潭药泉足以缓解傅樰遗身上的全部不适,便是剔除了仙骨也不会留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