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樰遗随手将信纸扔了,任由其被寒风垂落在雾蒙蒙的悬崖之外。
不得不说,系统的话让他心里松快了很多。
“算了,此刻我也懒得再多言,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话题还是回归到最初吧。”
“你傅家养育了我十六年,功法、灵丹从未少过,这一点我承认;而我并非傅家人,可是我能达到如今的境界,除了傅家的功劳,少不了我自己的努力,若是你道我全部欠着傅知安,这一点我不认。”
“鸠占鹊巢,这事我从未做过。”
“欺辱傅知安,那也不过是他自导自演、故意为之。”
“仙骨我可以给,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站在人群里的丛胥泽正想上前一步,却被越风海拦了下来,“这是傅家的事。”
丛胥泽轻哼,“你不也早就掺和进去了?”
“我站在正义的一方。”
“啧……”
他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只能自己在心里天人交战,他盼着傅樰遗的注视,却也由衷期待着月光从高空落下、跌入泥潭等待被拯救的凄美。
另一边傅麟问:“什么要求?”
“我用仙骨换一身自由,自此往后与傅家再无干系。”少年的声音清亮决绝,如同他的红裳一般烈烈不容后悔,“养育之恩以仙骨偿还,应当足够了吧?”
“你疯了吗?除了傅家你还能去哪?”这一刻傅麟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没了仙骨你不过是一介废人,离了傅家的照看,能落到什么地步你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毕竟上辈子早就落得了。
可是那又如何?
傅樰遗抬手一挥,地面上凭空出现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仅仅将他一人圈禁其中。
原先晃着尾巴尖的妖兽感觉到不对,他冲了过去却被那屏障挡住,属于王者的力量也难以撼动分毫。
少年侧头,唇边的笑容灿烂而刺眼,“莫要白费力气啦,你打不开的。”
系统出品,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打开?
“主人你要做什么?”妖兽后知后觉,这才发现此刻并非是简单的找场子,而是隐含了更深一层的危机。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狠命的跳动,属于妖兽的直觉在不住敲响警报,甚至连隐藏在神魂最深处部位都传来了一丝不稳定的颤抖与松动。
“乖乖看着就好。”
傅樰遗薄唇轻启,“这次你就自由了……”
说着,地面上亮起冰蓝色的阵法,在系统的帮助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正飞身往上界赶的臧祸无端一怔,只觉得今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他还未曾想明白的时候,身体就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怀里抱着那一碗面,脚下生风,一刻不停地往白帝城去。
不知何时起,傅樰遗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刀刃锋利的匕首,在冷白的风雪间闪烁着莹蓝色的光晕,冷的像是那数九寒冬的坚冰。
上辈子断得干干净净,这辈子也要如此,他可不要一身仙骨,也宁与傅家人恩断义绝,从此形同陌路。
往后不论是寻仇还是报复,他均可做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少年的眼望向那茫茫大雪,忽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