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里面的声音带着点惶恐:“林大官人?您、您怎么来啦?可别再惹祸……”
&esp;&esp;门被打开了,一个脸色灰败的中年男子拉开了门,看到祝缨等人吃了一惊,说到一半的话也落地上了。里面一个妇人的声音问:“谁呀?哎哟!!!小祝大人?!”
&esp;&esp;祝缨也有点吃惊,问一句:“能进么?”
&esp;&esp;男子呆呆地点了点头:“咱家就做开门的生意的……”
&esp;&esp;祝缨等人走了进去,抬眼一看,里面倒还精致,但是有不少东西已经被打破了,西厢的窗户本应是雕刻精致的,此时用草帘子挡着。她能猜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那妇人却惊喜地道:“真的是小祝大人。”
&esp;&esp;男子道:“怎么这么无礼?不会说话,这是尚书大人。”
&esp;&esp;妇人陪礼道:“咱们,说习惯了,习惯了。大人,妾是……”
&esp;&esp;祝缨记起了她:“哦,有二十几年了吧?当时你是九娘家的?”
&esp;&esp;“是!”妇人高兴地落下泪来。
&esp;&esp;“只有你一个?她们呢?”
&esp;&esp;“死了几个、走了几个,只有我还在京城,亏得前两年除了籍,如今倒是自己赚来自己吃。”
&esp;&esp;苏喆等人在祝缨背后眼神乱飞,心道:故人?
&esp;&esp;林风胆都要吓破了。
&esp;&esp;祝缨也没想到,当年花街还有活下来的人又在这儿遇到了。她问这妇人:“雪娘,是怎么回事?”说着,一手提着林风的领子薅到面前按住了。
&esp;&esp;妇人擦着眼泪道:“命苦罢了。我们,也有能从良的,多半下场不太好。我们一家三口,就指望这丫头,谁承想。也不过是当年姐妹们的命。”
&esp;&esp;祝缨道:“总要有些改变的。”她取出让苏喆去京兆府办的文书。
&esp;&esp;妇人道:“大人是好人,可是我们,没别的营生。孩子又生得好看些,我们又是那样的出身,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人拖走了。”
&esp;&esp;祝缨又给了她一纸契书:“这里,有二十亩田,拿去吧。我也不是见着一个就能管一个的,那孩子运气不好,遇着了这个傻货,总要有个交代。”
&esp;&esp;妇人呆住了。
&esp;&esp;祝缨一手薅着林风,又示意苏喆取了些钱给这妇人,说一声:“叨扰了。”带人离开了。
&esp;&esp;回到府中,祝晴天也把严家的不法之事给查出来了。一则严家将将发家,可查的事比起安仁公主来算少的,二则严家也不会遮掩,祝晴天没两天就给摸清了,一条一条写明白了,交给了祝缨。
&esp;&esp;林风还正要高兴,祝缨看他脸上的伤淡了不少,微微一笑:“不错嘛!来,二十!”
&esp;&esp;林风惊呆了:“怎么打我?不是,怎么现在才要打我?”
&esp;&esp;…………
&esp;&esp;祝缨休假的几天,处理得尽是私事。待到销假,林风仍然在家中养伤,她没有哼哈二将,只带着苏喆一个独苗去上朝了。
&esp;&esp;这几天的时间里,她的奏本也批下来了,涉及到文武两方面。陈萌管吏部,批得快一些。皇帝盯着禁军,武职批得更快!
&esp;&esp;当□□上,一切正常,还带着“大胜”的余韵。
&esp;&esp;散朝之后,皇帝留下了祝缨单独说话。凯旋之后,这还是两人首次单独会面。
&esp;&esp;皇帝慰劳祝缨辛苦,祝缨也还是答:“份内之事。”
&esp;&esp;皇帝道:“这不是户部尚书的份内事,若说是丞相的份内之事就差不多了。”
&esp;&esp;祝缨连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