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余惜然犯了错似的站在墙角,搅着手指看贺承煊收拾碎片。
他把碎片丢进垃圾桶,饭菜扫干净,用厨房纸擦掉地砖上的油,又用打湿的抹布擦了第二遍。
没有责备,没有追问,只是仔细的帮她收拾残局。
灯光微黄,照得他格外温柔。
贺承煊终于收拾好,把抹布挂回去,转头看到余惜然还静悄悄地站着。
低着头,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
惜然?他两步上前,抬起她的脸,眼泪不停的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来,沾湿了卷翘的睫毛。怎么了?只是打碎了而已,不哭。
指腹擦过脸颊,抹掉泪痕。
你
你怎么这么好啊。
委屈和感激酸而涨的发酵。
她越哭越厉害。
发现陆舒然后压抑的惶恐在心里顽固的沉积。白天笑闹后,夜晚做梦还是他可能会怨恨的模样。她的人生总有牵扯不清的前因后果,在一根线上连串,某个节点在某天突然砸下,碎掉她刚整理好的心情。
每当意外降临,贺承煊总是在安慰她和鼓励她。
还有,一直爱她。
别哭。
眼泪打湿了他的袖口,余惜然无声的哭,简直要拧碎了他的心。
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
余惜然倾身抱住他,终于发出一声呜咽。
他、他是帮我,呜,离开海市的人。
告诉他吧,他就像一道光。
可以保护她,不让她被黑暗的过去重新拉近。
*
那不是你的错。
听完叙述,贺承煊低声定论。
他救你是他所愿,为了弥补父母的过错。而陆益华的去世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是因为我才,才会自杀
余惜然躺在他的大腿,脸贴在他的腹部,哭一场后脸上紧绷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