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无恙后,又要准备走,沈兰舟盯着他一字一句,“这位官爷,我不为难你,只是他受伤那么重,需要看大夫!只劳烦往外通报一声,帮忙说一声。”
那侍卫大约早已经看管了牢里这些苦情戏码,冷冷道,“没事别叫唤,这事我管不着。”
“你不管,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若死了,你这罪责可担待得起?”顾怀尧抓他回来,无论理由是不甘心也好,还是觉得让一个玩物跑了觉得屈辱,至少目前是不想让他死的,否则早就在路上动手了,何必留着他这条命到现在。
好在他赌赢了,那侍卫脸色一变,冷道,“我只替你通报,成不成不管我的事情。”
“好,有劳。”沈兰舟松了口气。
但他还是有些天真了,那侍卫一直没有再来。
他一直等到牢房仅留的窗口来判断时辰。
就是个乌龟也该到了。
很明显那个侍卫只是诓骗他,又或者他人言轻微,无人理会。
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人来,连玉恒已经不说话了,他紧紧的闭着眼冷得瑟瑟发抖,呢喃着沈兰舟听不懂的话。
他吐出一口气,竟当真要撞栏门!
不豁出去,怎有生路。
他要赌一把!
“砰!”一声响,沈兰舟下了狠心,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好在最后收着力,否则他这一下不死也得死。
只是晕乎乎的,他瘫软了身体,晕倒在地。
晕倒之前,他好像看到有人来了。
他欲哭无泪的想,来得那么慢,我是白撞了吗。
再次醒来,是痛醒的。
有人恶劣的摁压他的伤口,“疼疼疼……沈兰舟“啪”地一声打开那只压迫他伤口的手,心想那个缺大德的这么对待伤患。
缺大德的看着他捂着伤口在铺满稻草的草堆里翻来覆去,冷笑一声。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沈兰舟连疼痛都不在乎,抬头看了一眼。
“陛下。”
高高在上的君王冷着一张脸,十分刻薄道,“沈兰舟,为了一个连玉恒,胆敢撞柱,现在才来喊疼,撞之前怎么不觉得疼?”他似有怨气,又好似愤怒,“怎么没把你撞死,还叫朕省心些。”
沈兰舟顾不上他的嘲讽,看了一眼对面,连玉恒已经不在了。
君王冷道,“不必看了,他已经死了。”
沈兰舟心神一震,死了?不可能!
他愣了好一会才失控的抓住顾怀尧的袖子,不可置信,不甘心道,“怎么就死了!他明明还有救的,你为什么不叫人救他,为什么!”
脑袋上本来就破了个洞,一时情绪举动,牵扯到了神经,让他痛苦得扭曲了面目,“他与你什么仇怨,你要害他性命,你为君者,便是这般冷酷无情么!”
“蝼蚁之死,与朕何干。”
沈兰舟那一瞬间喘不上气来。
蝼蚁?
因为是蝼蚁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因为是蝼蚁就活该去死?
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掌握生杀大权的至尊皇帝。
他不过卑微的娈宠,怎么敢要求皇帝帮他救人。
错了。
错了。
他呆涩的呢喃出声,皇帝勾起他的下颚,“错在何处?”
“错在……错在我不自量力。”
此时却有人来报,“陛下,那人命保住了,只是需要养一段时间。”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