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大开,宾客在外面的庭院里朝里面张望着一对璧人喜结连理。
婚仪主持有着天生喜庆的好嗓子,他拉长了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听着浑圆高长的“礼成”二字,喜扇后的寒酥有一点恍惚。从今日起,她成了府里的三少夫人,她与沈约呈成亲了。
侍女端着茶水走过来。
沈约呈低声道:“给咱们父亲敬茶。”
不需要沈约呈提醒,寒酥也知道流程。她将一直举在面前的喜扇递给翠微,双手去端面前的茶。
她端庄地跪下去,双手将茶朝着赫延王举至头顶。
面前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赫延王,是整个大荆的英雄,从今日起也是她的父亲。
“父亲喝茶。”寒酥恭敬地开口。
坐在上首的赫延王并没有接茶。
寒酥心下茫然,难道是自己出了什么差错?应当没有啊。又或者……赫延王不满这桩婚事?寒酥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里太慌张,一时分辨不出举着茶杯有多久了。
她小心翼翼地慢慢抬起眼。
高大的男人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下巴、鼻梁,眼睛……
在认出封岌的那一刻,寒酥一下子惊住。她捧茶的手疯狂地颤,茶盖与茶身碰出细碎的一阵脆响。
下一刻,茶水倾翻,洒了封岌一身。
突然的变故让喜庆热闹的婚宴场合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约呈意外又担忧地望了寒酥一眼,他赶忙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想要给父亲擦拭身上的茶水。
封岌冷冷地瞥了沈约呈一眼,沈约呈手中动作不由停下来。
他对父亲又敬又怕,可这个时候虽心中有惧也不忘帮寒酥解释:“酥酥只是不小心,父亲莫怪。”
封岌不言。
三夫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替寒酥捏了一把汗。她赶忙笑着走过去,将帕子塞进寒酥的手里,说:“你这孩子怎么毛手毛脚的,还不快给你父亲擦干净。”
三夫人在寒酥的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
寒酥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帕子只觉十分沉重。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
可是她不能逃……
今日是她和沈约呈的婚宴,就在刚刚她已经与沈约呈礼成,如今这么多眼睛看着……
寒酥抿了抿唇,艰难地抬手,去擦封岌身上的茶水。她的手隔着帕子与他的衣料,碰到他结实的腿,寒酥仍觉得无比烫手。
她硬着头皮擦拭封岌裤子上的茶渍,捏着帕子的手抖得厉害。
封岌一动不动,表情冷漠。
寒酥咬了下舌尖,颤声:“不小心弄湿了您的衣裳,请您宽宥。”
封岌脸上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
参加婚宴的众人觉察气氛的不对劲,面面相觑。
寒酥心口怦怦跳着。她心中生出强烈的惧,怕封岌将路上的事情在今日公之于众。也怕他纵使不说,也要刁难她一番。
强烈的惧让寒酥眼底发红,她抬起眼睛望着封岌,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他,再一次颤声:“请您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