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海一震,含糊说:“嗯。”
“那改一改,借我穿穿可以么?”桑湉貌似挺期待,“人家女儿都有偷穿妈妈衣服高跟鞋的经历,我没有。想想也蛮遗憾的。”
埋脸在她胸口,苍海竭力使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抖:“你……不介意么?”
“介意什么?”桑湉仿佛不明白。
“我妈妈她……毕竟……毕竟……”苍海说不下去了。
“戴妃和查尔斯王子一场婚姻半生郁郁,后来总算脱离王室却死于车祸。可威廉王子大婚时,照样毫无顾忌地送了生母生前最爱的戒指给凯特王妃。结果你看人家凯特王妃,娃一个接一个地生,过得不要太幸福。”
一下下揉着苍海的后脖颈,桑湉沙沙的嗓音像是抟住了苍海搐痛的心。
她想或许这种形式,对丧母的儿子真是个极好的安慰吧?那么她有何理由不让苍海好受一点呢?
胸口有温热行行缓缓地洇开。终于,被苍海死死按抑了十几载的情绪随泪倾泄。
他说——呜咽地涩滞地说:“小湉,我……我很想她……”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负担都放下了,不再担心他会不会像专门揪着小姑凉卖惨的中年油腻猥琐男,亦不担心挺大个老爷们儿暴露软弱跌不跌份儿。
因为她是他的爱人啊,是他决意执子之手死生契阔的爱人。
就这一次……
苍海告诉自己,他心里有个坑,那里在流脓,那里在淌血,那里在溃烂,老也长不好……
他太痛太痛了,痛悔不堪……
而举世还有谁,比桑湉更能感同身受呢?
是啊,她懂。她都懂。甚至她知苍海比她还绝望。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苍海是再没机会弥补挽救了。
同时她亦知,如此至恸,任何言语都既无力又虚妄。
这样,不复言,不复问,她只愈加轻地摩挲着他。
他是疏于锻炼,但仍葆有年轻男子劲瘦的腰线。肩背平直宽阔,想有担当,就能有担当。
休息室空调温度设太低,长久不动,微有凉意。
桑湉长腿一伸,脚趾夹起床尾空调被,却是堪堪盖住苍海小腿肚,锦重重粉樱再次朵朵绽。
于